杯盞,茶壺等物框框作響。終是不忍傷她分毫。老定伯侯幽怨的嘆了一聲,“你這孩子,定是被我寵壞了!兒女婚姻大事,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容的你來質噱?既然你的父母都不在了,那麼,就由我這個祖父幫你抉擇吧!”嗓音中透著一股深深的乏累。
“祖父!”柳如心驚撥出聲。一雙藍色的眼瞳很不理解的看向老定伯侯。
“這件事兒就這麼定了!回去之後,你便安心呆在郡主府待嫁吧!”老定伯侯一錘定音。話音一落,便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邁著步子便跨了出去。至始至終都未在看柳如心一眼。
看著老定伯侯的動作,柳如心仿若瘋靨了般,猛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凳子因為她的動作過猛而與地面摩擦,發出‘吱吱’的刺耳的聲音,最終搖晃了兩下,‘嘭’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柳如心卻是不管,對著老定伯侯的背影,竭斯底裡的吼道:“憑什麼!”
老定伯侯步子不過一頓,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又恢復如初,依舊向外走去,柳如心見此,連忙又吼了一句,“憑什麼!憑什麼!?”
看著老定伯侯決然離開的背影,柳如心只覺一股溫潤的液體順著眼角流了下來,心中委屈,“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嘶啞著嗓音,哽咽起來。
重生這半年以來,她還從未哭的想此刻這般傷心。看著老定伯侯的背影消失的地方,柳如心一陣出神,喃喃自語般低訴道:“為什麼?為什麼?這一切都是為什麼?當初罔顧心兒的想法,攆心兒出定伯候府的是您,如今,同樣不顧心兒的想法,偏執的要為心兒擇親的也是您;難道在您心裡,只要認為是對心兒好的,便要一意孤行,強將自己的想法加註在心兒的身上嗎?您到底有沒有在意過我的心裡又是怎麼想的?嗚嗚……”
老定伯侯站在帳篷外面,聽著柳如心那壓抑的嗚咽聲,心中一痛,看著天邊即將消失的最後一絲光亮,老定伯侯沉痛的磕上眼眸,卻剛好將眼中那渾濁的液體給遮掩了下去。
此事正逢晚飯十分,外面來回穿梭著忙碌的人影。老定伯侯選擇的卻是個不怎起眼的位置。
“侯爺!”
這時,老定伯侯的另一個心腹管家走了過來,他是定伯候府的家生奴才培養出來的,跟在老定伯侯的身邊也有四十多年了。
老定伯侯剋制住心底翻湧的情緒,深吸一口氣,又略作調整了下面上的表情,這才走到光亮一些的地方,道:“什麼事!”
常貴兒心裡閃過一絲疑惑,抬眸迅速掃了老定伯侯一眼,並未發現什麼異常,這才說道:“該用藥了!”
老定伯侯“嗯!”了一聲,這才大步向自己的寢居行去。
這一晚,老定伯侯用過晚飯之後,便遣退了身邊伺候的人,靜靜的躺在床上,腦海中卻是不住的徘徊著之前從柳如心那裡聽來的話語,輾轉難安!
“我這樣做真的好嗎?”老定伯侯愣愣的盯著帳頂,良久,才緩緩吐出這麼一句來。
他人就沒有忘記當初宣判柳如心,讓她搬出定伯候府的時候,她露出的那雙不可置信的眼神,好似受了什麼沉痛的打擊一般。如今,他又偏執的想要為她定下婚事……
老定伯侯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卻了無睡意。
想起柳如心那失落而又絕望的眼神,老定伯侯一時有些心軟,想要就此算了,可是,當他想起自己這破敗的身子,如今不過是還有口氣撐著罷了,倘若一旦去了,心兒又該怎麼辦?
想到這裡,老定伯侯心裡一陣煩躁,隨即又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這一陣咳嗽來的很急,一時半會兒,竟有停不下來的趁勢。老定伯侯費力的咳著,恨不能將心肺全部咳出來才好,因咳嗽而震得發疼。
外面的常貴聽見裡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