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別犯傻了!&rdo;郝建生蹙著眉,乜斜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正在氣頭,&ldo;好啊,你去殺了他吧,你殺了他女兒接著又去殺父親,你看看你,倒真成了一個殺人犯!你不能這樣任性了,如果你再不懂得珍惜,恐怕連董事都要失去了。&rdo;
&ldo;這樣爭吵有意思嗎?&rdo;湯棋惶恐不安地看著郝建生。他是除了董成以外對董事最親近的人,幾乎是把她當做自己的親女兒看待,董事受傷就像在他心頭剜了一塊肉下來,他是絕對絕對不能眼睜睜看著董成失去董事。
郝建生深呼吸後,不知道怎麼開口,這件事確實讓人難以啟齒,又偏偏遇到這等難事。他原本打算董事好了再說,但是董成頑固不化的思想可能會讓他害了孩子,他現在不得不把這件事開誠布公地說出來:
&ldo;董事的親身父母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他們要求剝奪孩子的撫養權。你們知道的,董事的父母很早之前就在打聽她的事了,這次剛好遇見這麼個契機,如果再不做點實質性的事出來,他們恐怕真會鬧上法庭的。&rdo;
&ldo;放他孃的狗屁,這孩子給他白白養了八年,豈能說帶走就帶走?老子第一個不同意。&rdo;湯棋惱羞成怒,蹦跳著,咬牙切齒地說,&ldo;誰讓你們傳播訊息的?這孩子的隱私權都沒有保護好,你們怎麼做警察的!&rdo;
&ldo;這是我沒有辦法的事情,局裡每天發生的事情,第二天電視上就播出來了,哪裡是我們能夠壟斷得了的。再說了這是董事親身父母,我們也是隱瞞不下去的,我們也沒有權利對他們隱瞞。&rdo;
&ldo;我告訴你,他們來了,先給我做親子鑑定,要是騙子我第一個告他們。&rdo;湯棋生氣大怒,一時間難以平復他激動的心情。
沉默的董成終於站起來了,他招了招手示意湯棋鎮靜下來,他倒是一臉的平靜,好似已經看透這些莫名其妙心煩的事情,或者說他沒有再多的空間去盛放這些細雜瑣碎的糾葛,他內心只想著董事目前的傷勢。他往病房裡看了一眼,沒發現孩子在假裝安靜地睡覺。他對郝建生和湯棋說:
&ldo;這件事先別告訴孩子,她身上的傷還沒好,不想再給她新增心裡的傷害。我會酌情考慮這些事的,你們先回去吧,我還要照看孩子。還有老湯,讓湯聖英來看看董事吧,孩子沒做錯什麼,不要讓內疚讓他造成一輩子的心理陰影。董事挺想他的。&rdo;
第 20 章 陰謀(1)
此時已經是濃的發熱的夏天,醫院裡的知了從四處傳來一陣陣聒噪的叫聲,朦朧的月光照亮了四周氤氳的氣氛,陰森森的走廊裡面,充滿了消毒水的味道。護士站的值班姑娘,單手撐著腦袋開始在一垂一垂的打瞌睡了,時不時伸出另一隻手到處扇蚊子。
董成幾乎沒怎麼和董事說過話,他們倆之間不知怎麼產生了一種透明的,憑空出現的隔閡。是他太拘謹了罷,或者他過於內疚的情感,讓他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他坐在凳子上,縮著身子雙手抱肩,紅而發腫的雙眼依然不肯閉上地睜著。他泥灰色的寬鬆外套上,肩部和口袋的地方早就滑了線,領口的地方也被磨出了白色的痕跡,他腳上的皮鞋根部開了膠,灰塵和泥巴風乾了成了一道風景晾在表面。他守著董事身邊,寸步不離。
沉默代表了他的心聲,他只是幫董成欠了欠被子,關了頂上的夜燈,拉上簾子,讓董事睡覺。他沒說一句話,一直在做事,隔壁床的父母搭話,他也都像聽見了,又像沒聽見似的,搪塞著他們。他害怕黑夜,安靜讓他變得急躁,坐在病床前,他失去了睡意。董事是懂的,她有時半夜醒來,看見他站在窗前雙手反剪著背在後面,望著天空中的月亮靜靜沉思。她的目光望著黑暗的背影,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