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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要是看不起就別吃了,家裡沒什麼可以招待的,就我一個人住。&rdo;

董事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在一片將暗不暗的墨藍之中能夠聽到圓桌對面那個人沉重的呼吸聲,很有規律卻很急促。她湊近了在鼻子前聞了聞,確定沒什麼異味以後她才放心吃。因為這房間裡總是有股奇怪的悶臭味,她才擔心這三明治裡會不會有過期的東西。她雖然內心懷疑,但是抱著恐懼和威脅的條件下,她還是膽怯地嘗試了一小口。

何武看見她已經動口吃東西了,他慢吞吞從口袋裡拿出雙喜煙開始抽起來,兩隻腳竟然堂而皇之的放在了桌子上。要不是桌子直徑有兩米長,恐怕就要踢到她手中的三明治了。她只是猜測那管綠鞋的顏料肯定粘在他的褲腿上了。她這個時候終於明白了他褲子上那些彩色的斑點是怎麼來的。空氣很安靜,除了董事嚼麵包的聲音外,就是煙管燃燒的聲音。董事看著緊閉的窗戶,她真想起身去開窗戶透氣,可是看到窗外的大雨她實在沒有勇氣。

&ldo;你喜歡畫畫嗎?&rdo;

董事聽到他這樣問,受到了驚嚇,她只是點點頭隨後才說:&ldo;喜歡。&rdo;

&ldo;從剛剛進門,我就發現你一直在觀察這些畫品。你對他們感到好奇,是嗎?&rdo;何武的菸頭一閃一閃的在黑暗中,像星星一樣。

&ldo;叔叔你很喜歡畫畫吧,藝術家,是吧,你是藝術家。&rdo;她只知道傳統藝術家都是留著長頭髮或長鬍子,生活十分沒有規律。她舔著手指上的色拉醬,漸漸熟悉了暗黑的環境也就放下來許多的防備心。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這麼大的膽子可以呆這麼久。

何武聽到她說的話,突然瘋狂笑了起來,眉毛眼睛鼻子都擠成一團,整個房間都迴蕩著他那尖銳的,刺耳的,凜冽的笑聲,好像沒笑夠似的,笑聲一串接著一串,連換氣都來不及。董事不知道哪裡說錯了,聽到他這樣笑起來,她全身都在發抖,她想回去了。

他帶著邪惡的笑,摸了摸發皺的額頭,&ldo;我姓何,叫何武。我是藝術家,曾經是。你在門口看到的那些畫,畫上的姑娘就是我的女兒,何小恬。&rdo;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是沙啞的,好像被誰打了一拳聲帶破了。

董事感到一陣涼颼颼的風吹來,地上的畫紙發出沙沙摩擦聲。她感到害怕極了,身子抖成了篩子,嘴唇白得發紫,她手指發涼感覺身上毫無力氣。

&ldo;何叔叔,你的…你的…女兒呢?&rdo;可憐的孩子連說話都在發抖。她精神極度緊張,可是頭腦卻昏沉沉的,手中的三明治都拿不穩的感覺。

&ldo;何小恬?她死了,早死了,八年前就死了。&rdo;何武說這話的時候,幾乎是一氣呵成沒有斷句,他竟然還在發笑。

董事感覺很不好,她想哭但是怎麼都哭不出來,她感覺害怕極了,混混沌沌的黑暗給了她莫名的恐懼,吸走了她所有的勇氣。她感覺耳邊有人在說,腳下有人在爬,窗外有人在敲,門外有人在走…她聽到了一些怪異的聲響,毛骨悚然的讓她神經快要崩潰,她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心臟的跳動,只是頭部的暈眩越來越嚴重了,她幾乎是帶著哭腔對著何武說:

&ldo;何叔叔,你送我回去吧,我害怕!&rdo;

後面是怎麼回事她完全沒有印象了,頭腦昏沉得讓她沒有力氣說話,後來直接倒在桌子上了。等她醒過來,卻發現置身在黑暗中被捆綁著。她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但是她能感受到自己還是處在何武的房間裡,她能清晰辨別那種怪異的味道一直殘留在這裡。她被放在床上捆綁著,眼睛用黑布遮住了,她使勁掙紮了好一會還是沒能讓自己好受一點。不知道為什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