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有所不知,父皇有仁德之心,囑咐兒臣,但凡有情可憫可量或有冤情者,全部自秋決名單中劃去,待得確證之後再行處置。”辜無傷一一說了。
皇后聽了微微點頭,髮髻中央鳳口所銜的珠子隨著她的動作不住搖晃:“你父皇的心是好的,只是要辛苦你了。”
“父皇心繫江山社稷,勞心費神,兒臣只恨自己不能替父親分擔,受這一點累又算得什麼。”
“你父皇要是聽到你這話一定會很高興的。”皇后見兒子如此懂事,心中再歡喜不過,母子二人閒聊著,不知不覺又轉到辜無傷的婚事上去,皇后正顏道:“無傷,你如今也有二十三了,卻一直未立正妃,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真的就沒遇到心儀的女子?你可搪塞了你父皇好幾次了,一次兩次還行,多了可會讓你父皇不高興。”
辜無傷含笑不語,接過落蝶遞來的熱茶親自捧到皇后手中這才道:“母后不必費心,兒臣早已有了主意。”
皇后聽得眼睛一亮:“聽你的意思,難道是已經有了意中人,快,無傷,快與母后說說,到底是哪家姑娘,終於讓你動了心。”她雖然有兩個兒子,但大兒子痴傻,有等於無,是以滿心所裝的便只有這個人品才幹皆數一數二的兒子。
辜無傷似有些不好意思,臉頰有些發紅:“其實這個人母后也是知道的,就是父皇當年曾笑言指婚的那位,兒臣中意的人便是她”
這下可輪到皇后吃驚了,當時一句戲言無傷竟然如此放在心上,呃,慢著,難道無傷他……想到這兒皇后訝聲問:“無傷,難道你屢次推託你父皇許配的婚事,便是為了等她?”
辜無傷的點頭確證了皇后的猜想,半天合不攏微張的嘴,真是想不到,兒子竟然真的會喜歡上她,而且還執意等這麼多年,這份情當真是有些痴了,只是……對於一個皇子來說,這份情很容易會壞事。
皇后剛要規勸兒子幾句,辜無傷已經從她細微的神色上知悉了母親的心思,當即先聲說道:“母后不必擔心,兒子自有分寸!”
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卻令皇后奇蹟般的心安,她知道這個兒子向來是說到做到,既然他能說的如此肯定,那自己確實是不必擔心了,想及此,她的心情頓時好轉:“無傷,刑部那邊若是沒什麼急事的話,你留下來陪母后用膳可好?”
辜無傷當即點頭答應,復又道:“母后,不若將大哥也接來,咱們母子三人一齊吃頓團圓飯?”
“不必了!”一聽大兒子,皇后的臉頓時冷了下來,半晌才說道:“最近太醫正在研究一種新藥方給你大哥治病,需要靜養,沒什麼事的話就別去吵你大哥了。”生下一個白痴兒子是她紀玫然最大的恥辱!
辜無傷多少也知道母親的心思,逐不再提此事,轉了話題去說其他,好不容易才令得皇后的臉色重新放霽,母子二人共用晚膳。
且說辜無傷被留在未央宮用晚膳的時候,燕妃已經回到了永壽宮中,那張千嬌百媚的臉,此刻已是全然寒了下來,陰沉如此刻的天空,待進得寢宮中,她才長長的吐了口氣,凝聲說了句:“好一個皇后!”
“娘娘,御膳房已經送了晚膳來,您現在就用膳嗎?”有宮女上前稟報。
燕妃不耐煩地揮揮手:“遲些再說,本宮現在沒胃口,晚秋,你來替本宮按按頭,其餘人都先下去。”
晚秋依言上前在燕妃兩邊的太陽穴上不輕不重地按著,待見諸人皆退下後,燕妃方閉了眼道:“今兒個皇上翻了哪位娘娘的牌子?”
晚秋細聲回道:“回娘娘的話,三全去打聽過了,聽說今兒個皇上哪位娘娘的牌子都沒有翻,獨自歇在乾清宮裡。”言及此她又想到原先在未央宮的事,遲疑著問:“娘娘,皇后對宮中即將出現一個受寵的妃子,真的一點兒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