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說著說著神色已經頗有點委屈了。太后看著孫子水汪汪的眼神實在想笑,勉強端住臉色:“還有呢?”
“還有……還有……”實在想不出來了怎麼辦!說好了慈寧宮裡可以隨便玩的!
接到太子求助的目光,林沐雖然沒有把握,也只能硬著頭皮接話:“進先太后佛堂……應該常懷敬孝之心……不該隨意玩耍,更不該……爬到桌子底下去抓小貓……”進佛堂應該和進祠堂一樣吧?一樣吧?不能隨便玩的沒錯吧?
果然太后容色稍霽,拍拍他們手背,一邊一個攬著他們坐下。林沐剛剛鬆了一口氣,聽到太后的下一句話,一顆心立刻又拎了起來:
“雖然對外不說,可該罰的,還是要罰……”
林沐愁眉苦臉地搬過兩個方凳,並排放在一起,又和蕭明嶽合力舉起第三個疊在上面,隨即小心翼翼地往上爬。蕭明嶽在底下一手扶著凳腳,一手攥著林沐的手掌讓他借力,提心吊膽地往上看:“當心啊!當心啊!”
先太后佛堂起火,雖然宮室沒有完全焚燬,那些帳幔供桌佛龕之類卻燒了個七七八八。連帶著十幾尊大大小小的佛像也被燻得焦黑,一時不方便供奉,臨時找了間廂房安置。太后罰兩個孩子做的事之一,就是把那些煙熏火燎的佛像全都擦乾淨了。
不許別人幫手。
可憐蕭明嶽和林沐都只有七歲,四條小細胳膊吊在轆轤上扯了半天,整個人都墜上去了,也沒能打起半滴水來。一旁奉命陪侍的慈寧宮副總管看了半天,才千哄萬勸地求著兩位小爺下了井臺,轉身就有慈寧宮小廚房的粗使太監提了大桶燒好的滾水送去廂房,冷熱水摻和勻了,方便太子殿下和林世子取用。
——開玩笑,這數九的寒天,兩位小爺的手但凡凍皴了一丁點兒,還不是他們伺候的人不經心!
足足從午飯之前一直忙到天擦黑,兩個孩子累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把廂房裡弄得水漫金山,也只擦乾淨了兩座佛像。讓一邊伺候的太監說,這實在不怪倆孩子不會幹活——先帝在的時候佛堂裡香火旺盛,那些佛像少說也被煙熏火燎了幾十年,再加上這七八年來的蛛網灰塵……
於是,為了趕進度,也為了讓他們的工作成果顯得更可觀一些,林沐瞄上了那座最大的,一人多高的,他們踮起腳尖也夠不到的銅佛。
站在邊上旁觀並且隨時準備防止孩子跌落的太監:“……”該說幸好是銅佛嗎?如果是那幾尊玉佛或者瓷佛的話……替佛像默哀一下先。
“哎!抹布!“吭哧吭哧地擦了半天,林沐一手揪著銅佛的耳垂穩住身子,一手把用到烏漆墨黑的抹布順了下來。蕭明嶽趕快接過抹布,給他遞了塊新的,看林沐站穩之後再奔去水盆邊上搓洗。
“皂角!”
“來啦!——滑的,你抓穩!”
“絲瓜瓤!要溼的!”
“拿著拿著!——哎哎哎你快點啊水都滴到我頭上了!”
“……好了好了抹布!”
“……這是怎麼了?”
吵吵嚷嚷、活力四射的童音中忽然□□來一句問話。在林沐反應過來之前,撲通一聲,一邊護著他的太監就地跪了下去:“陛下!”
“父皇!”
“陛下啊啊啊啊啊啊——”
嘩啦!哐當!
蕭景琰一顆心簡直要跳出了喉嚨口!他不過是來看看這兩個小子被罰擦佛像的樣兒,結果剛一出聲,就看見小沐腳下三個疊在一起的方凳往外一倒,小傢伙在空中晃了晃,張牙舞爪地摔了出去。
“小沐!”
“小沐——”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林沐懸在蕭景琰胳膊上晃晃蕩蕩,蕭明嶽抓著父皇的袍子連拽幾把,好容易才抱著他大腿穩住身子。而皇帝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