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眼睛,她走到河邊,掬起一捧冰冷的水撲在臉上,立刻身心抖擻。
那麼,先來尋找食物吧!
有水源的地方,就一定有植物,夜晚的時候她觀察的不仔細,現在卻是白天,可以看看哪些能吃、哪些能用來癒合傷口,再不濟,也還有樹葉草根之類的東西,而這些都是她熟悉的範圍,其實她還有一種選擇,但是能夠在如此環境下生存的蟲蟻爬物不是異常兇猛,就是身懷劇毒,夏涼雨可沒那個膽量嘗試。
她回頭看了眼仍然昏迷中的君久宵,慢慢深吸了口氣,朝更遠一些的地方走去,這一趟來回幾乎花了大半天,等她回到君久宵身邊的時候,日漸西斜,天邊橙光閃耀,那身衣服已經變成破布條稀稀拉拉的掛在她身上。她尋了許久,一開始沿著河流還有路可走,再遠一些的地方,壁立千仞,怪石嶙峋,想要繼續走下去,除非你有本事爬過這段溼滑寒冷,艱險萬分的巖壁。夏涼雨自己有多少斤兩她自己再清楚不過,她怕肚子還沒填著東西,小命倒先交代了。
往回走的時候,天氣更加寒冷,她衣不蔽體,腳下的草鞋早就磨得不成樣子,穿在腳上,那些草刺還會扎進肉裡,但她咬著牙堅持,不敢脫,不能脫,就那麼一忍痛回到君久宵身邊。
他還是沒有醒,夏涼雨抿了抿嘴唇,她把懷裡爛掉的果子輕輕放在地上,用稍微大片的葉子去河邊沾了水,回來小心翼翼地餵給君久宵,她用紅腫的指頭撥開君久宵乾裂蒼白的唇,撬開他的牙齒,一滴一滴的喂進去。
“你叫什麼名字?”這是她今天第一次開口說話,儘管君久宵聽不見,仍然斷斷續續地說著,包括她的來歷,她的興趣愛好,喜歡吃的東西,討厭的事物……
然後黑夜漸漸降臨,她惶然睜著空洞迷茫的眼睛,依偎在君久宵身旁縮成小小的一團,一隻手先是試探般的拽住他的袖子,然後慢慢握住他的手,君久宵手掌寬大,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她將自己小小的手掌輕輕放進他掌心,發現君久宵的面板竟然比她還細膩,不由地小小鬱悶。
黑夜的寂靜是那麼龐大,她像孤身漂浮在空蕩蕩的宇宙,渾然不知其身,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熬不住睡意,這才閉上眼睛,放任自己沉陷在這片空虛之中。
第二天,她吃掉了兩個果子,對著懸崖之上徒勞的喊了大半個時辰,仍然毫無收穫,她察覺到在這樣的環境下人非常容易灰心絕望,便一心要給自己找點事做。
她今天又給君久宵把了脈,發現脈象比之前平穩了許多,整個人都鬆了口氣,在這樣的處境下,夏涼雨是萬萬分的不希望君久宵出任何事的,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能夠說說話,一起想想對策,或許對於逃生起不到什麼大作用,但是至少不會輕易絕望。
她憋著氣,或背或拖、或扛或拽、老半天才把君久宵移了那麼一小塊地方,她看看還有小段距離的那片能曬到太陽的乾燥地方,眼中迸出一絲光亮,你等著!我一定會把你弄到那裡去的!
於是折騰了大半會兒,天又黑了,只是這一晚,夏涼雨要睡得安穩的多。
第三天,她把剩下的果子沒爛的部分都吃了,又給君久宵餵了些水,可是這一天,君久宵的脈象卻明顯弱了下去,夏涼雨一整天都待在他身邊,緊張的動也不敢動,就那麼直直盯著呼吸微弱的君久宵,也不敢伸手碰一碰他。
“你……你能不能不要死……”她有一回這麼沙啞的說著,開口說了話,才發現嗓子火燒火燎的痛,夏涼雨咬緊牙關,臉色慘白,“你別死……求求你……不要死……”
“求求你……”
“求求你……”
她一夜沒有閤眼,待到天亮,她的臉色也不比君久宵好多少了。許是一夜沒睡的原因,夏涼雨竟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來了,她恍恍惚惚地想,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