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活不了啦。」
可週翡堅而不韌,哪裡是什麼能屈能伸的人?
四十八寨將門派之別看得不重,要是別人好聲好氣地跟她說,她倒也未必會將「轉投他派,學別家的功夫」這事看得有多嚴重,可那段九娘都瘋到了這步田地,竟還是狂得沒邊,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滿口死死活活地威脅她。
周翡立刻毫不猶豫地說道:「枯榮手算什麼東西?給我提鞋都不配,我就算死也不學!」
「枯榮手」乃是段九娘平生最得意的名號,何其自矜自傲,她當即大怒,一把抓住周翡肩頭:「你再說一遍……」
周翡脫口道:「我再說十遍又怎麼樣?段九娘,你這一輩子,可曾做過對的事麼?」
那瘋婆子聽了這話,倏的怔住,臉上的表情就彷彿被人捅了一刀似的。
吳楚楚低聲道:「阿翡……」
段九娘呆立片刻,忽然放開周翡,喃喃道:「不錯,我這一輩子,果然是一件對的事也沒做過。」
當她頭腦清楚,可來去與天下任何一處時,偏偏任性妄為、一錯再錯。
如今她知道自己當年錯了,卻已經老了、傻了、記不清事情了,成了個會闖禍的廢物。
段九娘痴痴傻傻地轉身就走,吳楚楚忙叫道:「夫人,等……」
「不要管她!」周翡咬牙坐了起來,剛想走兩步,便覺得雙腿軟得布條一樣,忙用長刀撐住地面。
吳楚楚問道:「那你怎麼辦?」
周翡感覺自從下山以來,她就跟流年不利似的,沒遇到過一件好事,這會心裡也是一團亂麻,可是此時旁邊已經有了一個六神無主的,她也不好再跟著再湊熱鬧,只好強裝出一副「天塌當被蓋」的無所謂,對吳楚楚道:「你不用管,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蹩腳地安撫了吳楚楚,勉強在屋裡走了幾圈,不過區區幾步,就有些心慌氣短,周翡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不由自主地恐慌了起來,惴惴不安地想道:「這回變成個沒殼的王八了。」
周翡很有自知之明,明白她的底氣多半來自於手中刀,可是倘若連提刀的力氣也沒有了呢?那她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說句光棍的話,廢了大不了重新練,可還能恢復嗎?
能恢復幾成?
又得花上多少年?
周翡心裡全然沒底,一時間竟有些不知何去何從起來。
這傷上加傷,疲憊得不行,明知道自己應該躺下養精蓄銳,可是樁樁件件的事都沉甸甸地壓在心裡,無從排解,也不敢跟吳楚楚說。
周翡翻來覆去半晌,無意中從懷中摸到一樣東西,借著房中晦暗的燈光摸出來一看,是那本薄薄的《道德經》小冊子,這東西又薄又輕,當時被她順手揣進懷裡裝了出來,竟然「倖免一死」。
周翡盯著它,想到自己身無長物,到頭來居然和它做了伴,便自嘲一笑,隨手翻閱,想借著這書「一睡解千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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