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衝動地脫口而出。
靈子愣愣地張大嘴。這姑娘又搞錯了,今兒也不是在舉辦相親大會哪!
邢恪眼底掠過一抹迷惑。
“呃,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們徵人告示上頭說凡是年滿十四歲以上,四十四歲以下,都能來應徵學徒的!”她小臉微紅,連忙澄清解釋。“我今年十八,已經符合資格了。”
原來如此。
“你是女的。”邢恪指出。
“對,雖然我是女的,但是我有一顆充滿理想、抱負和熱誠的心,我是真心誠意想來邢家老鋪學功夫的。”她誠懇又激動地道,“請大公子能夠教我雕出,像你刻在喜材上頭那樣高潔傲骨的菊花紋飾!”
“你怎知那是我雕的?”他凝視著她問道。
她嫣然一笑,“那麼精奇高妙、出神入化的雕工,除了邢家老鋪的大公子,還有誰能雕得出來呢?”
邢恪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她,半晌後,點點頭。“多謝誇獎。”
“呃……”她愣了下才回了句:“不客氣。”
“那,風姑娘請自便。”
“喔,好,好啊。”她怔了怔。
然後……他就翩翩然地走了。
顧不得暈倒在地上的丫頭,回過神來的風尋暖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等一下!等一下……”
衝得太快,腳下一個收勢不及,她猛然朝人家背脊撞了上去!
“公子——”靈子驚呼。
在撞上去的那一剎那,風尋暖心下暗叫糟糕——像他這麼弱不禁風、風吹會倒的文弱公子,哪禁得住她橫衝直撞牛似的蠻力?
該不會師還沒拜成,人就被她給撞死了吧?
可沒料想到,險險被他堅硬結實肩背彈飛的卻是她……“當心。”他回身長臂一撈,穩住了她往後倒的身子。
“咳咳咳……”她撞得一陣頭暈眼花,哽在喉頭的氣登時也走岔了。
他他他……他的背是鐵鑄的不成?
邢恪低頭看著額頭髮紅還流了鼻血的她,心下有些歉然。
“沒事沒事,我、我沒事。”雖然鼻頭疼得緊,還有股熱熱的液體不斷流下來,但望著他深邃的雙眸時,她依然衝著他擠出了一朵大大的笑。“邢公子,我可以留下來當學徒了嗎?我、可以嗎?我一定會努力做事的,可以嗎?可以嗎?”
看著她嬌巧小臉流著兩管鼻血,額頭紅腫,卻還殷勤咧嘴滿面堆歡的表情,那個“不”字突然很難從邢恪嘴裡說出。
春暖花正開,清風入簾來。
邢恪低頭執筆,在一方雪浪紙上細細繪著松葉。
噗嘶!噗嘶!
突然,他像是聽見了什麼,停住了筆,微微側耳,面帶沉吟。
是專心過度以致出現幻聽嗎?要不怎麼窗外頻頻出現奇怪的聲響……他終於抬眼望去,平靜無波的臉龐難得地一愕。
風家姑娘那張嬌俏得像蘋果的臉蛋在窗外探頭採腦,還不忘朝他打暗號使眼色。
他放下筆,起身走近。
“有事嗎?”
“邢公子,請問你什麼時候可以教我雕刻?”風尋暖抬起頭笑嘻嘻的,臉皮奇厚大言不慚地問。
“風姑娘,我只答應你留下當學徒,沒答應教你雕刻之技。”
他懷疑究竟是她耳朵有毛病,還是他表達能力有問題。
話說回來,她既然名為學徒,為何沒有待在鋪子裡幫手,反而在這裡閒晃?
“我知道我知道。”她滿面笑容,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那些都是小細節啦,可我還是希望邢公子你能看見我的誠心、瞭解我的決心,而且我相信有朝一日,你一定會被我感動的!”
她笑意晏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