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公子,我們是在梅龍鎮通往運河的如意碼頭‘等’到二公子的。”兩名黑衣彪形大漢恭恭敬敬地朝邢恪行禮。“‘通幽棺材莊’那裡,飛魚堂主已親自過去‘關照’過了。”
“有勞兩位壯士和飛魚堂關兄弟了。”邢恪溫文地對他們一頷首。
“邢公子莫客氣,只要你吩咐一聲,全漕幫兄弟無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兩名黑衣彪形大漢恭聲道,隨即默默護衛在一旁。
他們是漕幫的人馬?
風尋暖眨了眨眼,心下暗暗驚歎。
難道傳言是真的?聽說漕幫老幫主便是用了邢大公子親制的喜材,至今高壽九十七歲了,依舊身強體壯健步如飛,大喜之餘,便下令全漕幫一萬三千兄弟皆受邢大公子號令。
這段江湖美談乃是出自於梅龍鎮“虎蘭茶館”裡,那個號稱口水比江水還要滔滔不絕的茶博士之口。
當初風尋暖還以為這些奇談是茶博士道聽塗說,甚至自己掰來騙賞銀的,可如今看來,倒有那麼幾分真實可靠。
有傳說中的“閻王護駕”,還有勢力雄厚的漕幫供其驅策。
無怪爹老說邢家是得罪不起的。
她靈巧晶亮的眸子仰慕崇拜地望著那個氣質清逸如謫仙的心上人,心底塞滿了與有榮焉的驕傲感。
大公子真的好了不起啊!
“大哥,你為什麼叫人把我當賊一般地押回來?”好不容易被放開的邢仲,氣怒難平地揉著痠痛的肩臂,惡人先告狀地喊道:“難道你不再拿我當兄弟看待了嗎?隨隨便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夠把我踩下頭去?”
“我給過你機會了。”邢恪眸底燃燒著既痛心又憤然的火焰。
‘邢仲下意識往後一退,戒慎防備地望著他。“我……聽不懂你這是什麼意思。”
廳上眾人也好奇地竊竊議論著。
風尋暖困惑卻也狐疑地緊緊盯著邢仲,難道他又犯了老毛病,做了什麼壞事嗎?
“不懂?”邢恪深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痛楚而悵然地望了風尋暖一眼,隨即自懷裡取出一卷古色古香的物事。“這是什麼?”
她登時倒抽了一口涼氣,腦子轟地一聲!
“雕工譜?它不是已經——”邢仲臉色大變,衝口而出。
這祖傳雕工譜不是被他以一萬兩銀子的高價賣給通幽棺材莊了嗎?
“我說過會給你一個機會,而,這就是你這個‘好弟弟’給我的回報?”邢恪依然平靜,甚至沒有高聲說話。
不知怎的,眾人卻感到一陣下寒而慄。
邢仲的臉色更是慘白若紙。“我……”
風尋暖耳際嗡嗡然,腦中一片空白,急促地想開口解釋,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真的發現了……他肯定誤會了……“大哥……”邢仲在兄長銳利的目光下幾乎沒頂,眼角餘光瞥見一旁面色蒼白的風尋暖,登時膽壯了起來,冷笑道:“好吧,既然已經被你發現,我也認了!”
邢恪沒有忽略弟弟望向風尋暖的那一眼,心陡地一沉,聲音首度出現了一絲波動不穩。“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當然是為了銀子。”邢仲鎮定下來,輕蔑地撇了撇唇,“有了這一萬兩銀子,我和暖兒就可以雙宿雙飛,把什麼花轎什麼棺材、死的活的統統拋在腦後。從此後過著我們的快活日子……”
邢恪如遭雷殛,渾身一僵,臉上血色登時褪得一乾二淨!
不——不可能——他沒有發覺自己低吼出聲,幾乎同一時間,風尋暖也怒極大喊——“邢仲!你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邢仲陰險地對她一笑,口氣故意裝作親密至極。“小暖兒,事已至此,我們也不需要再瞞這堆笨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