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光響亮
辛薇坐在黑暗的客廳裡,拿起剛放下的電話,動作有些遲疑。想來想去,覺得把真相直白的告訴自己的父親,並不是明智之舉。但面對嚴彬的咆哮,她已無計可施。那就當著嚴彬的面,把他的意思告訴給自己的父親,也好讓嚴彬再不敢對自己如此威逼和挾持了。
“爸爸,你不要來,嚴彬說你如果來了,他會把你罵出去,或是直接把你殺了。”辛薇知道嚴彬剛才這麼說,肯定有使性子的成份,無非想表達一下他對辛薇家人總想住到自己家來的憤怒罷了。但辛薇想,你如此這般地不講理,亂使性子,那我也可以呀,憑什麼就只讓你成天在家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完全不考慮別人的感受呢。
辛薇的父親辛仲倫在電話的那一頭,顯得很冷靜,不急不燥地回到:“不讓來,不來就是。”女兒結婚二十年了,女婿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心裡清楚得很,根本就是個永遠都長不大的孩子。從他口中什麼話講不出來呀。所以,罵呀、殺呀的,老人家並不覺得驚異。
那邊辛仲倫的話音未落,這邊嚴彬已經從臥室衝了出來,動作連貫地甩了辛薇兩個耳光。他氣極了,辛薇竟然就這麼直通通地就把他給出賣了。
辛薇沒有躲避,嚴彬打第一下之後,她對著話筒說:“爸爸他打我,我不說了。”
辛仲倫很著急,他最疼這個寶貝女兒了。辛薇放下電話的話筒前,聽爸爸在話筒的那一邊急急地叫:“嚴彬、嚴彬你想幹什麼…… ”
辛薇捂著被嚴彬打過的那張臉,毫無反抗之意地沉默著。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殺你爸的?”嚴彬想強力糾正剛才的胡說八道。
“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們完了。”辛薇顯得異常冷靜。心想,到底你還是知道自己剛才說錯了。這下好了,你既然敢動手,我也就用不著猶豫不決了。
辛薇的冷靜,像一垛堅硬的冰牆,擋回了嚴彬心中的萬丈怒火。他感覺胸腔就快要爆炸,必須得找個地方把這怒火洩了才行。
“洋洋!”他使勁敲開兒子的房門,準備在兒子那找個出口,更想贏得兒子同情,好因此而形成統一戰線。
十八歲的兒子,在聽到父親開始叫自己小名時候,才開始表達他對這件事的態度。
“乒乒乓乓”,洋洋先把自己屋子裡的桌子板凳狠勁地拳打腳踢了一頓,然後熟視無睹地從站在門邊的嚴彬身邊衝了過去,直接跑到廚房開啟冰箱,從冰箱裡拿出幾隻冰棒,摸著黑把冰棒貼在辛薇的臉上。因為他只聽到聲音,並不知道是左臉還是右臉,所以就用冰棒把辛薇兩邊臉都包著,雙手用力十足,他覺得這是不讓母親的臉,在明天青腫起來的唯一辦法。
辛薇在兒子的手中哭了起來。
“我明天還要開會,臉上留下印怎麼辦?”樣子甚為可憐。
“不會的,不會的。”兒子一邊手上使著勁,一邊像老爺們兒一樣安慰著她。
嚴彬在一旁看母子倆在那親密地忙亂,甚感無趣,便去書房開啟了電腦,玩起了電腦遊戲麻將。
兒子見辛薇平靜下來,轉頭回到自己的臥室,關燈上了床。他已經習慣他的父母這麼打打鬧鬧了,已經沒什麼話好說。
嚴彬玩了一會電腦遊戲,也回到了床上。不一會,就響起了讓辛薇十分熟悉的鼾聲。
辛薇起身將已經開始融化的冰棒丟進垃圾筒裡,從櫃子裡另找了一床棉被,合衣在客廳的沙發上躺下,開始再次考慮與嚴彬離婚,這個想了十幾年的老問題。
她真是弄不懂自己,為什麼十幾年來,總在這個問題上猶豫不決。
1。繞來繞去的紅線
要說這猶豫不決的禍根什麼時候種下的,那要推溯到二十多年前了。
彼時;嚴彬和辛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