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這個妖人跑了,拿他去見官!”
蕭然心裡奇怪,但惦記著寧薇的事,也就沒太在意。正吩咐轎伕繞行,卻聽人叢裡一個破鑼嗓子扯脖子大叫道:“反啦!豬狗養的賊王八,爺是朝廷命官,哪個敢攔?”
這聲音一入耳,蕭然便是一怔:好熟,這人是……還沒等他想起來,就看人群潮水般嘩啦啦兩邊分開,一個鬚髮花白的半大老頭噌的躥了出來,貓著腰兩腳亂蹬,腳下騎個大鐵傢伙,前**後輪小,卻是曲柄連桿機構的腳踏車!
老頭不是別人,正是工部員外郎戴桐。這老傢伙仍舊是一身油漬麻花地破布袍子。腳下拉著兩隻片兒鞋,看來真是急紅了眼,玩命兒的望前蹬,辮子幾乎都順著風扯直了。身後一群人緊追不捨,還七嘴八舌的叫嚷著:“狗屁官,裝神弄鬼。還敢蒙人!揍他!”一時間磚頭瓦塊籮卜白菜鋪天蓋地的丟了過來,打的戴老頭頭也不敢回,活像個過街老鼠。
蕭然驚訝的還沒緩過神兒來,戴桐大概也是被攆急了,加上騎術實在不怎麼地,一時慌不擇路,竟筆直奔轎子衝了過來。得虧蕭然反應快,噌地掀轎簾子先躥了下去。兩個轎伕一慌神。轎子竟打了橫兒,咣噹一聲跟他的腳踏車撞了個正著。轎子倒沒怎麼著,只苦了戴老頭,撲通就是一個仰八叉,車子順轎子底下出溜出去老遠。
人群呼啦啦湧了上來,掄起老大扁擔、板凳,說話兒就要開打。戴桐哪裡掙扎的起,正躺在地上哎喲哎喲的直叫喚。蕭然也顧不得許多,一個箭步攔在他前面,大吼道:“幹什麼!這是朝廷命官。我看那個敢動?”
那些個追兵,原來也都是平頭百姓。看半路殺出個俊俏公子,衣著華貴,儀表非俗,倒吃了一驚,齊齊剎住了腳。一人道:“你是什麼人。敢幫這妖人為非作歹麼?”
蕭然怒道:“放你媽的屁!這是工部戴員外郎,哪兒來的妖人?”
話音未落,早七八個扯開嗓門叫道:“去他孃的員外郎,這廝定是騙人的。誰見過朝裡地大官穿這身打扮的,孃的,拿咱們當傻子啊?”
蕭然正要掏出大內總管的腰牌,卻見那幫好事的七手八腳將摔出去的腳踏車抬了過來,一邊叫道:“好了!有妖物在此。不怕他抵賴!見官去見官去!”
圍觀人群見了腳踏車,更是群情激憤,棍棒、扁擔一股腦砸了過去。一個矮個漢子竟提了個木桶奔過來,照著腳踏車便潑了下去。整條街上頓時臭氣熏天,原來卻是屎尿。
蕭然這才明白過味兒來。感情他們說戴桐是妖人,就是為了這個腳踏車!媽的,這跟妖怪捱得上麼?瞧這些人義憤填膺的架勢,出言勸阻肯定是無效的;摸摸腰牌,尋思著也未必能鎮得住,趕緊又揣了回去。只這麼一猶豫,那矮個漢子提了桶裡剩下的穢物,又奔戴桐衝了過來。戴桐嚇地渾身直顫,結結巴巴的道:“你、你、你敢……”連句整話也說不出來。
蕭然急中生智,猛的一跺腳,掄起兩個胳膊左右開弓,一邊胡亂劃拉著,一邊翻著白眼叫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二郎神奉命拿妖在此,都給我閃過一旁,誰敢靠近,誤傷概不負責!”
人群一時倒愣住了,膽小的忙不迭的望後退,生怕來個什麼天罡正法傷著自己。戴桐氣道:“你小子瘋了……”蕭然照屁股一腳踹過去,壓低聲道:“我他媽救你呢,給我閉嘴!”
戴桐登時會意,索性開始裝瘋賣傻。那圍觀眾人也不全是二百五,早有人看出了門道,叫道:“別信他!這兩人一起的,串通了蒙人!”
這一聲喊,剛散開一點地人群頓時又圍了上來。戴桐氣得幾乎吐血,恨不能揪出那人來生吞活剝了。蕭然見這招不靈,猛的又生一計,把懷裡的銀票、散碎銀子一股腦兒掏了出來,劈手望圈外撒去,大叫道:“搶錢啊!誰搶著是誰的!”
那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