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其他人離去,轉頭時,卻見那餘夫人拉著嵇沅不知在說什麼。
嵇沅低頭聽,臉上的表情很平淡。
餘三郎也開了口,但還是聽不到他們說什麼,但能見得到嵇沅輕點了點頭,轉而看向餘三郎。
今日這事,明顯是永寧侯府幫了嵇沅,她應當不會傻乎乎的再陷入餘家這個泥沼了吧?
賓客全離開了,關於餘家母子說了什麼,瀅雪也沒過問。
倒是她回了鶴院後,嵇沅也來了西廂,與她道了謝謝。
瀅雪:“都是一家人,嫂嫂自然不會讓人欺負你的,你也不用太過言謝。”
說了這話後,又提醒道:“三妹,你並沒有任何過錯,錯的是她們隨意編排人,若有下次,你直接抬頭挺胸走到她們面前,怕的人反而是她們。”
嵇沅輕輕點了點頭,但隨即又道:“不止是方才嫂嫂在園子裡頭維護我,還有今日的生辰宴,嫂嫂的衣裳首飾。另外,若非有嫂嫂昨日的提點,我定是會鬧出笑話的。”
說著,低下了頭。
瀅雪聽出了她話中的自卑。
其實嵇沅並沒有什麼失禮的地方,只是有些人嘴巴不饒人而已。
瀅雪沒有急著開解她,只道:“三妹也不差,嫂嫂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說罷,又問:“三妹平時在府中都做什麼?”
這話題轉得屬實有些快,嵇沅遲鈍了片刻後才反應了給過來,應道:“與母親說說話,然後做做女紅,
再學規矩禮儀和管賬之事。”
瀅雪眉心一蹙,道:“聽著好生無聊,嫂嫂也是無聊的,不若日後三妹常來鶴院陪一陪嫂嫂。”
嵇沅現在對嫂嫂有敬慕之意,況且今日一日都多得嫂嫂幫助,她自然不會拒絕,是以滿口應下。
嵇沅在鶴院坐了好一會才回去的。
永寧侯夫人聽到女兒說起嵇府發生的事,忽然笑了:“我倒真沒看錯眼,那嵇娘子屬實是個通明的,只是……”笑意淡了些:“只是那嵇三姑娘,性子軟了些。”
這樣的性子往後如何能持家?
她家四郎雖不襲爵,但往後也會有小家,若是性子太軟,怕被人欺負。
沐五姑娘不知母親的打算,只道:“我瞧著也不是太軟,只是到了新地方,一個個都排擠她,所以才成了悶性子。”
侯夫人聽到自己十二歲的女兒這麼說,不免好笑:“你怎麼瞧出來的?”
沐五姑娘撇嘴道:“就好似女兒去年到外祖父家時,那些表姐門面上都好說話,暗地裡卻說女兒的壞話,女兒不想讓阿孃為難,所以沒有說什麼,要不是隻小住一個月,女兒早就憋不壞了。”
侯夫人聞言,不免一愣,隨即心疼地摸了摸女兒的腦袋:“你早該與阿孃說的。”
沐五姑娘笑著搖了搖頭:“不過幾句不好聽的話而已,女兒沒事。”
侯夫人輕撫著女兒的青絲,暗暗思索,議親一事,還是先緩一緩。
往後嵇家有那樣的主母操持,那嵇三姑娘的性子若能強硬一些,議親之事也到那時候再說。
入了夜。
嵇堰沐浴後,去書房辦公,半個時辰後才回屋。
剛扯開腰封,正欲脫下外衫時,房門被敲響了。
他轉頭往屋外望去。
應是戚氏。
略一揚唇,就著撇開的外衫朝房門走去。
開啟房門後一瞧,果然只戚氏一人。
嵇堰雙手環胸,目光掃了一眼那已然卸去口脂,嫩嫩粉色的唇瓣,眸色略暗,聲音也略沉:“可是今晚就打算搬來我這屋子住?”
瀅雪今日的勇氣已然使盡了,聽到這話,不禁小臉一紅,佯裝鎮定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