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城讓跟前的小六把字收了起來,回頭整修院子的時候,一併換上,一回頭瞧見葉馳坐在哪兒,一副五脊六獸的樣兒,不禁笑道:“前兒不說瞧上個丫頭,正熱乎,怎麼著,這麼快就膩了。”
葉馳一聽眼睛都瞪了起來:“什麼膩了,那可是我瞧上的媳婦兒,正格的。”說著又嘆了口氣道:“我這不正愁嗎,那丫頭難討好的緊,也不知我怎麼得罪她了,她一見我,恨不能躲八丈遠,別說親近了,想多瞧兩眼都不容易,我不就想對她好嗎,這都不成,她防我跟防賊似的,那天在雁來樓你也見了,我送去的東西,不禁沒收,還把錢掌櫃打了個爛羊頭,照這麼下去,我什麼時候能抱上媳婦兒啊。”
封錦城剛喝進去的茶,聽見這句噗一下全噴了出來:“我說葉馳,你不是來真的吧!”
葉馳道:“自然來真的,娶媳婦這事兒能開玩笑嗎。”
封錦城皺了皺眉,收起戲謔一臉嚴肅的看了他半晌兒:“左宏那天的話你還記得吧,你可不是街上的尋常漢子,瞧上誰家姑娘,使媒人說和說和,下了聘禮就能娶家來,咱大燕立朝至今,統共一個鐵帽子王就是你家,你家那門檻兒比天都高,莫說她一個窮門小戶的丫頭,就是京城世族貴女,想進你們家,那也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格,先不說上頭有你家老爺子,王妃,老王妃,頂上頭還有太后皇上呢,定親王府到你這輩兒上就你一根兒獨苗兒,是你想娶誰就娶誰的嗎。”
葉馳倒不以為意:“你跟左宏就是心思重,成天顧慮這顧慮哪的,活著都沒滋味兒了,還是那句話,我葉馳娶媳婦兒幹別人鳥事兒,就算是我親爹,也管不著,我就認定她了,我這兒跟你撂句實話,頭一眼見,就鑽我心裡去了,想拔都拔不出來,就稀罕她,一想到能娶回家,我打心眼裡頭就高興,別說一天不見,一時不見,心裡頭都沒著沒落的。”
說著扯住錦城神叨叨的道:“哥哥,你說我這是不是病了啊!”
封錦城白了他一眼:“是病了,相思病,得了,你都這麼說了,我勸你也沒用,走一步瞧一步吧!不過我可跟你說,錦楓剛還來掃聽你呢,這會兒不定聽見信兒,說話兒就要尋過來。”
正說著,就聽外頭一個清脆的聲兒道:“大白天的,關門閉戶的做什麼,不知道的還當二哥哥屋裡藏了個絕色佳人,怕人瞧見呢。”
封錦城跟葉馳攤攤手,那意思,我說吧,葉馳微微皺了皺眉,錦楓是錦城的堂妹,自小在侯府老太君跟前養著,葉馳常來常往,日子長了便也彼此相熟,雖說男女有別,到底那時候小,錦楓又常來尋錦城,打頭碰臉的,想防也防不了。
葉馳倒沒什麼,倒是錦楓一見他就纏著問東問西的沒個完,葉馳哪有功夫哄她,後為了避她,索性連侯府也不來了,跟錦城見面也多約在外頭,今兒是心裡存了事兒,才忘了這茬兒。
再想避開已然晚了,簾子打起,封錦楓走了進來,一進來瞧見葉馳眼睛一亮,倒也規矩的一福道:“馳哥哥安好。”
葉馳堆起個笑:“呦,這是錦楓妹妹吧,一程子不見,倒長成大姑娘了,我這兒險些沒認出來呢。”
這話假的傻子都騙不了,封錦城握著拳頭咳嗽了兩聲,招呼小六上茶,葉馳一見封錦楓這意思,是要長坐,蹭一下站起來跟錦城道:“我這兒忽的想起來,還有點兒急事要辦,茶以後再吃,錦楓妹妹寬坐,我先走了。”撂下話,跟封錦城一擠咕眼,撩簾出去了。
好容易盼到他,哪裡會這麼讓他走,也顧不上錦城,封錦楓跟著就追了出去,封錦城瞧著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院子,不禁搖搖頭,要說這姻緣還真說不準。
錦楓的心思,莫說自己,侯府上下就沒有不知道的,上頭的叔伯長輩恨不能攀上定親王府,哪會攔著,自己原先覺著,錦楓的性子雖跳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