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也算造化。”說著到那邊兒桌子上的瓷罐子裡,抓了把粗糖用油紙包了一包擱在時瀟的籃子裡:“燒豬頭肉短不得糖跟酒,酒想來不缺,把這糖拿回去和著酒一塊燒,小火多悶一會兒,管保酥爛香甜,若是吃不了晾涼了,切一盤,給你爹下酒,比天福樓的醬肘子都香呢。”
時瀟笑道:“還是普爺爺的手藝好,回頭我給爺爺留一碗,晚半晌兒您老收了攤子,回去跟我爹好好喝上幾盅。”
普掌櫃答應了一聲,送著她出去,到了大門口,自己先往左右街口望了望,見沒瞧見葉馳的馬,才叮囑了幾句,放她去了。
時瀟提著籃子拎著瓦罐,一路從衚衕裡穿過去,眼瞅到井水衚衕了,忍不住回頭望了望,總覺著後頭仿似有人跟著似的,這一望卻瞧見那邊衚衕口鑽出個賣針頭線腦的貨郎,敲著梆子吆喝了一聲。
時瀟不禁搖頭失笑,想是讓普爺爺說的,心裡犯了嘀咕,便那什麼霸王起了意,也不過一時興起,尋個樂子罷了,哪還能巴巴的跟著自己。
忽想起自己手裡的繡線差了幾個色,便跟貨郎招招手道:“那貨郎,你的繡線怎麼賣 ?”
得祿跟著爺躲在衚衕口一顆合抱粗的大槐樹後頭,瞅著那丫頭跟貨郎討價還價了半天,末了心滿意足的拿著繡線進了井水衚衕裡頭的院子,再去瞧他家爺,那眼珠子一錯不錯的跟著人家姑娘的影兒去了,都瞧不見人了,還下死力望呢。
得祿心說,這可是莫非魔怔了,說下大天來,也不過就瞧了一眼,這一眼就鑽心裡頭去了不成,好傢伙,爺這心眼子用的,都邪性了,從福興居出來,馬讓人牽走,帶著自己躲在邊兒上,等著那丫頭出來,也沒敢上前,遠遠的跟著,一直跟到了人家家門口,眼瞅人姑娘都進院了,他們爺倒好,還支稜著脖子望呢。
得祿度量著爺的心思,小心翼翼的開口:“爺若是真瞧上了,不如小的尋幾個人去她家,捆也能把人捆來,保管爺今兒晚上就入洞房……”
得祿本以為猜著爺的心了,不想他話音未落,兜頭就捱了一巴掌:“敢動她,爺弄死你,這丫頭,爺自個來。”
得,自己這真是倒黴催的,往哪兒說理去啊!得祿捂著臉這個委屈勁兒就別提了,不過爺自個來,怎麼來,這麼些年,自己跟在爺身邊兒,可沒見爺自己幹過這事兒,憑著爺的體面,往哪兒一站,那些女的恨不能打破腦袋的往身上撲呢,哪用費這勁兒,今兒這事兒算怎麼話說的。
正想著,就聽爺道:“你去給爺踅摸個杌凳過來,把剛那貨郎的挑子給爺買回來,擱那院兒門口,幾把繡線罷了,也值當說這麼多話兒,都沒見跟爺說上一句半句呢。”
得祿愕然,瞧著他們家爺,心說,這是吃那貨郎的味兒了?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再有,瞧爺這意思莫不是要搬個板凳在這兒守著不成。
有心勸了一句,摸了摸自己的臉作罷,暗道,爺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吧,自己也管不了,上趕著勸回頭再挨一巴掌,這臉就真心沒法兒看了。
想到此,不敢再說什麼,衝著後頭不遠招了招手,喚過兩個小子來吩咐了幾句,不大會兒功夫,就弄了把杌凳,另外提了個點心盒子過來,開啟提盒的蓋兒,撲鼻兒的香,一聞就是稻香村的小八件,這香味兒都不一樣。
得祿撿了一塊棗花捲兒遞在葉馳手裡,瞧著爺三兩口吞下去,忙提著暖壺子倒了熱茶,讓爺潤潤,這才又挑了塊大卷酥……
葉馳是看也不看,得祿遞什麼吃什麼,吃了七八塊點心,肚子裡有了點兒底兒,這才慢條斯理的一邊喝茶,一邊兒盯著井水衚衕裡頭那個院子。
在這兒足坐了一個時辰,忽聽那邊兒衚衕口哄亂的來了一幫子人,葉馳是沒瞅,得祿卻望了過去,這一望,真給驚豔了。
只見從那邊兒過來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