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對關大爺納妾一事倒是沒多意見,只是關於寵妾滅妻,氣得母親和妻子離開家中一事,大家就顯得很鄙夷,背地裡議論關大爺是個沒有倫理規矩之人,才容許一個名分未定的小妾在家中作威作福。
盧大人對關大爺也十分失望,本來是最看重的嫡系下屬,幾乎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沒想到卻是家風不整,要將關大爺免職又有些捨不得,畢竟他能夠幫自己做的事情不是其他人能輕易辦到的,最後只能下了左遷的決定,讓關大爺好好反省,並要求他要嚴謹家風。
修身齊家治國,如果其身不正,家風不端,如何立業?這是盧大人對關大爺的忠告。
關大爺被左遷,其實就是被降職,而且連降三級,成了一名處理文務的閒人,哪裡有之前的油水可撈?本來幾乎已經是稅務府的第二把交椅了,沒想竟有次遭遇。
他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一直以來,他做事向來盡心盡力,克盡厥職,原以為再過些時日就能提攜為副府長,驟然被降職,叫他如何能接受這樣的打擊,
關大爺心灰意冷,每日以酒度日,連稅務府也不去了。
老夫人和關娘子當日收到訊息的時候就啟程回來了,到了家裡時,見下人們都沒了主意一切都是亂糟糟的,關娘子立刻就整頓起來。
她帶著湖湘整理家裡的規矩,將一些碎嘴和不安分的丫環都叫來喝斥聽訓,大家都怕大爺被左遷一事牽連自己被趕出關家,如今見老夫人和夫人都一副沉著冷靜的做派,心裡的不安猜測總算平靜下來。
將家裡整頓了一番,老夫人也不急著去把關大爺找回來,而是讓翠絲去打聽事情了。
翠絲將這半個月來家裡發生的一切都打聽清楚明白之後,便來給老夫人回話。
老夫人歪在臨窗的軟榻上,身上穿著醬紫色的大襖,衣襟處滾了一圈金色花邊,既簡單又大氣,卻令她看起來更加嚴厲端肅。
臨近十月天,天氣咋冷還涼,老人家總是比較畏冷,屋裡已經升起了暖盆。
翠絲就站在軟榻邊,手裡捧著熱茶遞給老夫人,一邊低聲說著,“……大爺本來已經吩咐了讓郭姨娘到莊子裡去,可突然就說動了胎氣,大爺幾天宿在書房,沒有一個貼心的丫環服侍……,後來那都是妙雪在服侍大爺,郭姨娘就到書房去鬧事兒,又動了胎氣,如今還躺在床上,說是一直到生產都不能落地……”
老夫人冷哼了一聲,“原是高興大爺能有子嗣傳宗接代,沒想這郭靜君的出現於關家而言是禍非福。”
第一次說動了胎氣必是藉口不想去莊子靜養,第二次就是真的了,老夫人臉上依舊平靜如水,也沒有覺得擔憂和憤怒,對於郭靜君肚子裡的孩子,她已經沒有了期待。
“老夫人,那郭姨娘該如何處置?下不來床榻,還能留在家裡嗎?”翠絲壓低聲音問道。
“夫人使人去找大爺了嗎?”老夫人沉默了片刻才問道。
“夫人使了外院幾個小廝出去找了,還沒有訊息。”翠絲回道。
“再去看看可有訊息。”老夫人點了點頭,接過茶盅啜了一口茶,沉聲吩咐道。
“是,老夫人。”翠絲應了一聲,剛離開內屋,隨喜就來了。
“祖母,我帶了些醃製的油柑子,您早上還說喉嚨不舒服,吃幾顆就會好的。”隨喜抱著一個陶罐走了進來,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容。
老夫人讓她坐到身邊來,拿了一顆浸了鹽的油柑子放進嘴裡,舌尖都是甘甜的味道,“怎麼不在屋裡歇息,不累嗎?”
隨喜搖了搖頭,“不累,祖母再吃一顆。”
老夫人笑得慈祥寬厚地摸了摸隨喜的頭,“隨喜,那個叫妙雪的丫環……你回來之後見過她沒有?”
“沒有。”隨喜怯怯地看了老夫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