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九兒來說,這是無關的——我不能阻止你過去的疼,但至少願意盡力為你擋下以後的所有創痛。
取完血九兒就準備離開,讓梅長蘇早點休息。從廊州到金陵一路,雖然蕭景睿和言豫津體諒梅長蘇體弱,照顧的很是周到,但總還是免不了疲累顛簸。何況她既已經取了血,自然不願意耽誤,要馬上驗了毒,恨不得再立時配出解藥,將他的身體調理好才甘心。
才剛抬腳欲走,一聲清脆熟悉的鈴鐺聲,在炭火的噼啪聲中聽得分明。梅長蘇趕忙伸手拉住她,剛剛她走走停停忙活的熱鬧,他可確實沒聽到一絲鈴聲,現在卻又有了。
九兒眨著大眼睛疑惑看他:“蘇哥哥還有事?”
梅長蘇指了指她的腳:“九兒腳上帶了鈴鐺嗎?”
九兒彎腰坐下,挽起左側褲腿,皓白腳腕印入眼簾,襯著環在纖細小腳上的紅線,白的幾近透明。被屋內熱氣氤氳的大眼睛望向他,問道:“蘇哥哥是說這個嗎?”
梅長蘇轉開目光,點了點頭,說:“蘇哥哥只是聽這鈴鐺似乎一時響,一時不響,有些好奇罷了。”
九兒伸手撥了撥紅繩上綴著的小巧鈴鐺,小銀鈴晃了晃腦袋,卻沒有發出聲響。不太高興的說:“這個鈴鐺叫做子母鈴,是一對兒的。九兒腳上這個是子鈴,只有母鈴響的時候,子鈴才會跟著響。”
子母鈴?又一件從未聽過的東西。若是藺晨在這裡,又要為琅琊閣的招牌擔憂了。梅長蘇看著她神情,問道:“這個是九兒的八師兄給帶上的?九兒不喜歡?”
像是終於找到了同仇敵愾的隊友,九兒收起褲腿,湊到梅長蘇身邊,小貓一樣將臉頰在他胳膊上輕輕的蹭啊蹭,委屈的不得了:“不止不喜歡,是討厭死了!子母鈴是八師兄做的,而且母鈴在他手上,他總用這個欺負我。總是半夜三更的時候,握著鈴鐺叮鈴鈴……搖個不停,還說他不想睡覺的時候,就看不得別人睡得那麼香甜……”最後憤憤總結道,“八師兄是九兒在這個世界上最最最最最討厭的人!!”
聽起來確實是不怎麼可愛的孩子,梅長蘇看著掩在裙角下的鈴鐺:“取不下來嗎?”
九兒氣餒的點頭:“系鈴鐺的繩子,是八師兄特意用仙人谷中生長年頭最長的鐵線蓮的藤蔓織成,又用特製的狐尾藻汁足足浸泡了七天,火烤不焚,利劍難斷。師父也說不用妄想能取下來了。”
梅長蘇摸了摸小姑娘的發頂,笑著說:“取不下來也無妨,蘇哥哥覺得挺好看的。”
“真的嗎?!”九兒高興起來,“而且近來它都不怎麼響了,可能是隔太遠就不靈了。或者裝在鈴鐺裡的子母蠱蟲死掉了!”
好吧,除了毒,還有蠱。執掌江湖第一大幫的梅宗主忍不住撫了撫額,藺少閣主說的很對,自家孩子,是要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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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起白雲飛,草木黃落雁南歸。晨起秋涼,梅長蘇仍是執了書卷在院中石桌旁安坐晨讀。不同的是,懷中揣了暖烘烘的手爐,石凳上也鋪著厚厚的墊子。就連杯中清茶都更烹香了幾分。
如同在江左盟時一樣,偌大的侯府對飛流來說也只是一處宅子,更甚還沒有江左盟佔地更廣,更自在親切。此刻正一個人在屋頂房舍間縱越玩耍。
言豫津一疊聲的喊著:“蘇兄,蘇兄!”奔入院中,蕭景睿和謝弼緊隨其後。見只梅長蘇一人在院中,問道,“怎就你一人在啊?飛流呢?”再看從不離梅長蘇左右的九兒也沒在,又問,“九兒呢?還在賴床嗎?”
梅長蘇放下青玉茶杯,收起書冊,笑而未答。只說飛流出去玩了。他知道九兒昨天一直折騰到很晚才睡,不用猜也知道她在忙什麼。今日清晨又早早起床,帶了飛流,說要去採花。回來之後就鑽進房間,到現在還沒出來。
聽梅長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