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收好劍,轉身正面朝聶莊笑道:“正好前段時間那場比試嚴某也有所目睹,雖然當時只是遠觀,對於你的面貌並不是很清楚,但你身上那股獨一無二的生息,還是能辨認的。況且如果換成他人,又怎會不知?人人在傳新入名一位弟子文武兼備,道行幻境,修為問道,在太一山和一合山中能挑出這樣的弟子,寥寥無幾,這麼大的事情,是個人都會上門見上這名新人一面,混個臉熟。”
打著哈哈的聶莊經不起誇,撓撓頭,頗為尷尬,“神魂顛倒”道:“師兄你在練劍?”
聶莊察覺自己明知故問了,面容僵硬。
嚴某不計較,點頭應了一聲。
舉止顯得約束的少年搓搓手,手指了指山下,賠笑道:“我有事,先告辭了,就不打擾你練劍了,嘿嘿,你繼續,繼續。”
嚴某喊住欲將下山離去的少年,不恥下問道:“師弟你剛才說到氣、罡、勢、意四點,不知能否給嚴某一些意見?”
師弟,嚴某,聽起來好矛盾。
聶莊撓腮,忐忑疑問道:“你不嫌棄?”
不明此話本意的嚴某神情茫茫然,旋即恍然聶莊所言何意,啞然失笑道:“流言蜚語而已,全都無憑無據,信它作甚?所謂‘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今日有緣在此逢見聶師弟,此乃為樂也,古人曾言‘三人行,必有我師’,說不定聶師弟你一番提議,還可讓我突破劍道的桎梏。”
既然別人這麼說了,聶莊也不搪塞,手託下巴食指摩擦,沉思道:“嚴師兄修練的劍術,剛好是出自那本前不久我看過的《屠龍劍譜》,其實我覺得這本劍譜章序排列錯亂了,不知寫這本書的人是有意的為之還是無意的,有種可能就是撰寫《屠龍劍譜》之人並非屠龍劍術創始者本人,而是後記手寫下的,導致後輩人覺得修練起來老是碰壁摸不著頭腦。其實這套劍譜所記載的劍術,應先練劍意,再而氣、勢亦或勢、氣,一般的劍法入門先練劍氣,而屠龍劍法反其道而行之,先劍意,至於後面再練劍氣還是劍勢無關緊要,二者誰先誰後收效如出一轍,因為屠龍劍法是由意濃薄發而生氣勢。再就是劍罡,這個只能靠日積月累凝聚而成,沒啥竅門可言。”
嚴某瞠目結舌,問道:“你練過屠龍劍法?”
少年搖頭,隨後辭去。
這位師兄呆呆望著下山的身影,忘了回應他的辭別,良久過後,喃喃自語:“真是這樣?”
不知幾日過後,一合山林中夜夜有人舞劍,突然有一天,那位舞劍之人驚呼道:“聶師弟誠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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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第三件事
狼塞州西北地勢較高,山峰連綿,東南則低窪地帶,水流繁多。魏江上游水流湍急,下游河道狹隘,匯聚順流而下,驚濤拍岸,浪花千尺,若逢天大雨,常有洪澇天災。柳苑城三十里外的鄰居古河城正處東南,水鄉之城。古河城原名邰城,建城以來,年年有洪亂髮生,故而召集民力,將中游水道開鑿分流,成三河,再將下游水流匯聚點的河道開鑿,亦分三流,三三六條,分散成河而流開,從此洪澇災害除去,且還滋養了原本狼塞州一片方圓幾十裡的荒涼,俯瞰整個水流網路,猶如古時金文的“古”字,而邰城恰恰處於“古”字之中,久而久之,人們就稱邰城為古河城了。古河城水運暢通,作為狼塞州水路樞紐,與西涼州、和州、滿州相接,常有往來。古河城清水蓮蘆葦生長旺盛,有奇觀,夏日炎炎花蓮萬紫千紅,接天連葉,之後夏末至深秋,蘆葦如金黃麥浪一片,日暮時分,風起飛揚蘆葦花,披針如天女散花。水鄉之城周圍水道繁多的同時,古河城的漁業屬狼塞州內發達之地,沒有之一,倘若打漁時節劃竹排漂盪於大的出奇的蘆葦蕩中,還可聽聞漁夫放喉高歌,歌聲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