銑便有時間召回主力軍隊,屆時攻城就難,所以還是要爹發兵。”
“眾臣的考慮雖有道理,但行軍忌貪快,蕭銑留守京城的部隊雖不多,但畢竟都足護衛京都的精兵,我軍一路破梁國城池,梁國軍民必已憤慨,此刻必抱著背水一戰之心,我軍若想強行攻城,未必能佔上風。”
李逸冷靜地分析著。他幼時即熟讀兵書,而後又南北遊歷,見多識廣,他知道此役關乎梁國存亡,戰敗將成俘虜,城內駐守之軍,必會抱著破釜沉舟之心應戰。
李逸一邊說著,一邊遙望遠方,他擔心的還有另外一件事。
芊兒之前也在找尋耽嫣花的解藥,但目的並非跟自己一樣,是要替江陵的百姓解毒。如果連自己京城的百姓中毒都不願解救,理由只有一個,就是她不願將解藥配方流出。這樣做,為的是什麼……
芊兒身為梁國公主,李逸想著她的立場,無論她願不願意,這樣的身分似乎讓她難有選擇。
長風吹起,李逸一襲白衣隨風飄揚,他手握長劍,瞵視昂藏。
風起雲湧,江山多嬌,會不會有朝一日,手中的長劍將指向他心愛之人?
果不其然,開戰之後,前方傳回的訊息都不樂觀。
蕭銑的部下眾志成城,決心背水一戰,幾萬部隊力抗唐朝大軍,奮勇殺敵。
“報!”傳令兵匆忙傳回軍情。
“說!”李敬德鎖眉,他已知軍情不佳。
“我軍在江陵城下挫敗,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傳令兵有些發抖。“蕭銑不知道使了什麼巫術,我們的將士突然一個個全身發軟,完全使不上力,接著面容發黑,口吐鮮血,大家都說……”
“說什麼?”李敬德一聽大怒,事情出乎他意料之外。
“說……蕭銑神通廣大、命不該絕,此刻必定是有神力相助,不然……大夥怎麼會……”
“胡說!”李敬德拍桌大罵。“全是怪力亂神之語!”他隨即對身旁的李威說道:“馬上下令,誰敢再敵播此等謠言,以軍令論處。”
李威領命離去,李敬德長嘆一聲:“行軍最重軍心,軍心若搖,無役可勝。這種神鬼之說最易動搖軍心,若不制止,後果堪慮。”
他看著一旁的李逸道:“逸兒,為何不說話?”
李逸從方才到現在都一直沉默不語,李敬德知道他一定知曉些什麼。
“你鑽研醫藥甚久,是不是有什麼眉目?我軍會突然如此,應是被下了毒,是嗎?”
李逸抬起眼,這才啟口。“全身無力、面色發黑後吐血,是中毒沒錯。”
“但我軍糧草飲水皆有重兵看守,蕭銑計程車兵護城都不夠,還有本事混進我大營?”
“爹,此藥無色無味,不必混入飲食,便可讓我們中毒。”李逸沉聲說道,眉宇靠攏,他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
李敬德一聽大喜。“逸兒,你這麼說,是知道蕭銑使得是什麼毒了?”
“爹,孩兒之前深入江陵城內的深山中,為的就是尋找此種毒的解藥。”
“當真?是什麼毒,可讓你找到解藥了?”李敬德連聲問著,心中甚是急切。這時不斷有傷兵被抬回,每個人皆痛楚難抑,不斷咳血,讓李敬德憂心不已。
“爹,這是耽嫣花之毒,此毒可以研製成藥粉,梁軍應是先行服了解藥,再將毒紛灑入空氣中,我軍與之對峙時,吸入毒粉,才會如此,這毒孩兒也中過。”
“什麼,你也中過?”
“是,毒發時不但無法使力,若強行運氣,毒將發作更快,中毒時面色發黑、全身無力,若不即時解毒,很快便會失去意識。”
“逸兒,你身中此毒,怎未曾聽你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