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腑,有內出血的嚴重現象,奔跑時劇痛幾乎可令全身崩潰,逃的速度自然有限。
遠出百十步,人魔已呈現不支,腳下踉蹌,幾乎難以舉步了。
鬼母左臂已失去活動能力,右手又捨不得丟掉鬼頭杖,無法空出手來相扶,在一旁一面逃一面焦灼地叫:“支撐下來!不能停,不能停……”
他們嗅到了草木氣息以外的淡淡香味,但已無暇去想為何有這種與往常不同的氣息。
“老太婆,我……我不行了……”
人魔踉蹌掙扎而行:“你……你快逃……不……不要顧我,死……死一雙不如死……死一個……”
“不,要走一起走。”鬼母堅決地說。
“我……我服老了,老太婆……”
“快走……”
前面竹叢枝葉沙沙而動,鑽出一位美如天仙的白衣女人。當然不是天仙,天仙手中不會有殺人的寒森森寶劍,只有花,女人都喜歡花。
“誰也走不了。”
白衣女人嬌笑,長劍徐伸:“這裡有我雲裳仙史佈下的銷魂香陣,倒也!”
人魔往地下一栽,這一栽,便夢入昔年青春路,夢寐以求的青年二十三四歲,時光倒流青春復返。
鬼母扔杖便倒,立即人事不省。當然,銷魂香也給予老太婆回到少女十五二十似水年華時。
雲裳仙史收了劍,欣然接近嘲弄地說:“古井生波,死亦風流……咦!”
側方三丈外,一株大樹後閃出一位花子爺,發出一陣她熟悉而十分刺耳,令她心驚膽跳的怪笑。
“好啊!這次在下可放你不過了。”
花子爺說:“你就是生得賤。”
“孤魂野鬼莊怡平!”
雲裳仙史驚怖地尖叫,扭頭撒腿便跑,往竹叢中一鑽,老鼠似的竄走,一面逃命一面尖聲求救:“九絕神君,快發出訊號給天都羽士……”
也許九絕神君真在附近埋伏,但一聽孤魂野鬼莊怡平來了,不躲得遠遠的才是怪事。
兩老魔是同時醒來的,被冷水潑在臉上,驚醒了返老還童的綺夢。
人魔猛然醒來,痛楚突然光臨,不由自主發出一陣癱苦的呻吟。
“你鬼叫什麼?”
坐在一旁的怡平說:“你不是不服老嗎?你看到我受到周夫子的折磨,痛苦比你沉重十倍,你反而比我叫得更厲害更悽慘。”
“是你!”人魔停止叫苦。
“我就知道你怕痛,怕你雞貓狗叫,所以先替你裹了傷,上了金創藥,才把你弄醒。那個什麼鄭夫子,天罡穿雲指的確可怕,你這把老骨頭怎禁受得起?”
“老夫不領你的情。”人魔乖戾地說。
“喲!你少臭美,你有的是什麼情呀?肉麻!”
“你……”
“算了算了,你若大年紀,生那麼大的氣會中風的。你們能照顧自己了,我可要走啦!”
怡平說完,站起伸伸懶腰。
“你為何要救我們?”離魂鬼母挺身坐起問。
“不為什麼,也許他們是在下的死對頭,看不順眼手就發癢,手癢就揍他們,如此而已。在下救你們並不是因為你們可憐,順便而已。”
“儘管彼此是仇敵,老身仍然感激。”
鬼母由衷地說,女人畢竟心腸不夠狠。
“那倒不必。”
怡平舉步便走:“走狗們恐怕會派人窮搜,你們最好趕快找地方躲起來。他們何時離開嶽州,誰也不敢預料,未定之前處處有危險,時時得提防,除非你們向他們投靠,不然……好,不說了,再見。”
“站住!”
人魔又怪叫了一聲。
“怎麼,你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