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好似黑珍珠一般。梅冬青馬上認出,這是鄱陽王最心愛的寶馬,不知海青想做些什麼。海青得到寶馬,愛護有加,不時出去兜風。因為此馬為各方熟知,每次都在深夜出去。梅冬青見海青出去的時間越來越久,有時清晨才回來,每次回來都把寶馬累得通身是汗,海青倒顯得精神抖擻。梅冬青在江湖打滾多年,知道有事,秘密派人調查,揹著海青,連梅玉盈都不知道。因為海青極為精明,一旦被他察覺,事情就難以收拾了。數日後得知,海青的行蹤極為隱秘,寶馬又迅捷無比,難以追蹤,只知道大概方向。梅冬青聯絡同道,打聽江湖動向,得知烈陽門有三個分支被神秘人物徹底剷除,沒留一個活口。下手之人帶著鐵面具,刀法竟然是失傳的血刀門刀法。梅冬青知道是海青下的手,卻不能挑明。血刀門刀法再現,這個訊息驚動了各大名門,紛紛派人查問此事,可是根本無人能提供詳情。喬玉清自然得到訊息,心裡明白,一場大劫拉開了序幕。派出大批人手佈下眼線,無論如何也要找到下手之人。其實喬玉清心裡明白,海雲已死,當今天下只有海青能施展血刀門刀法,可是海青修習的是正宗玄門武功,不可能濫殺,恐怕其中另有隱情,因此只注意尋找線索,重點仍然在海清身上。
這樣的大事自然瞞不過風龍,手下人傳來訊息,風龍就猜出師父出事了,當初在百獸谷就發覺師父的眼神不對,為免事態擴大,風龍專程到紅梅山莊見海青。師徒倆見面,海青極為歡喜,馬上吩咐人準備好酒烤肉招待。本來海青多年吃素,如今竟然一反常態,跟風龍一起喝酒吃肉,而且吃得不比風龍少。風龍心裡明白,師父的武功變了,性情也變了。兩人在月下烤肉喝酒,風龍問道:“師父,多年食素,為何改了習慣?”海青笑道:“為師也不清楚,從前覺得酒肉妨礙修煉內功,如今心裡總有一股火,只有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才舒服些。”風龍不解道:“何不到定心池化去心火?”海青搖頭:“實對你說,為師的心火就是定心池的寒氣衝進五臟六腑,經脈逆行的結果。”風龍大驚:“師父,此事可非同小可,稍有不慎,性命難保。”海青笑道:“如果失去武功,為師寧願死去,大丈夫頂天立地,生做人傑,死為鬼雄,豈能苟且人世。”風龍知道,師父表面雖然謙和,但骨子裡卻有睥睨天下的豪情壯志,當初禹王擂臺,一人挑戰數位高手就可見一斑。如今經脈逆行,早晚影響到神智,一旦失控就難以收拾了。風龍知道秦正陽在西域,無人能幫助師父,只能想辦法開解。師徒倆飲酒談心,海青暫時拋開了心事。風龍實在不放心,索性留在紅梅山莊照看師父,海青雖然情緒逐漸穩定,但真氣逆行決不是言語能解決的。隨著海青酒量一天天增長,風龍看出師父強壓著情緒,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可是實在沒有好辦法解決。這一日吃飽喝足,海青要與風龍過招,師徒倆來到後園,海青不用天罡刀,反而取出一對流星錘,與風龍的紫金錘極為相似。笑道:“今日為師跟你比比力氣,痛痛快快打一場。”風龍心裡嘆息:師父不說比試而說打一場,顯然是要發洩心裡的苦悶,這樣也好,總憋悶著早晚會憋出病來。
風龍輪起紫金錘,海青一改往日的作風,不躲不閃,舉錘硬架,一聲巨響,傳出老遠。風龍也覺得雙臂一震,海青叫一聲:“痛快,這才是男子漢的打法。”風龍只好奉陪,兩人輪動數百斤的大錘,高呼酣鬥,整個山莊的人都被驚動了。海青氣血逆行,走的是當初血刀門主的路子,勁力奇大,風龍越來越覺吃力,只好傾盡全力,放手一搏。這一場惡鬥,把後園的假山,圍牆都給掃平了。海青越鬥越勇,武功逐步發揮,風龍心裡終歸有顧忌,難以放開手腳,有些招架不住。海青已經進入忘我之境,一門心思要把對手打倒,全忘了這是自己至親的徒弟。觀戰的梅冬青看出火候,再打下去,風龍鐵定吃虧,連忙叫來四個年輕力壯的後生,抬著一缸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