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登雲對於住所條件倒是沒有那麼多挑剔,審慎的環顧了下四周,只見周遭所有的建築都呈現出一股破敗的氣息。
除了自己住的這棟潮溼陰雨,遍佈蟲斑的竹樓之外,四周大多數都是一些草草搭成的篷布房子,看起來像大蕭條時期的胡佛屋,連同著那些住戶個個全部面黃肌瘦,瘦骨嶙峋。
“這一批人該不會都是因為饑荒逃難到這邊,所以被暫且安置過來的吧?”
李登雲蹙起眉頭,瞧了一眼這個穿深灰色風衣的中年司機,總覺得這人沉默寡言,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而且眼神時不時的打量著眾人,心裡不知道在嘀咕這些什麼主意。
“大圈仔就這條件,要是覺得苛刻的話,可以選擇不住,鑰匙我放在桌子上了,每隔三天我會來送一次生活物資,有什麼需要的,可以跟我講,心情好點的話,說不定會帶來。”
中年司機意味深長的瞧了一眼李登雲,和旁邊虎背熊腰的李立軍,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
不知怎的,李登雲總覺得氣氛有些鬼怪壓抑,甚至是潛藏著危機和貓膩,哼了一聲之後,將行李暫且放在了竹樓二樓上的一間臥房裡。
婁耀武混跡江湖這麼多年,全身上下除了幾斤硬骨頭之外,全都長心眼子了,頷首低眉的將這中年風衣司機送走之後。
只見這個在京城曾經呼風喚雨的婁董事,眉頭緊鎖,一臉古怪的迅速吩咐妻女,最近這些天要抱團取暖,不到萬不得已,切記不能單獨行動。
臨睡覺前,更是要時時的把竹樓的門給拴上,不要給歹人留下可乘之機。
看著煞有其事的婁耀武,李立軍只覺得有些好笑,用腳踹了一下搖搖欲墜的破門,無奈的聳了聳肩膀:“就這破玩意兒,能防得住什麼,我看這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真要是碰見心懷叵測的歹人了,到時候估計撐不了一回合。”
話糙理不糙,李立軍這話雖然有些不太禮貌,但卻把眼下要緊的問題給拋了出來。
那便是婁耀武聯絡的這個所謂老同事到底靠不靠譜?
畢竟人心隔肚皮,財阜動人心,眼下眾人都是沒有身份的難民,即使是真出了什麼問題,那些一個個吃的腦滿腸肥,昏聵無能,沆瀣一氣的探長們,估計連派人走個過場調查都省略了。
“唉,人在屋簷下,豈能不低頭,立軍小兄弟呀,現在可要依靠你們兄弟倆了,大家彼此之間都是同鄉,你跟我女兒又是同歲,往後互相照應,才能走得更加長遠呀。”
婁耀武瞧了一眼,仍然在不停抱怨環境簡陋的婁曉娥,只覺得現在的困境實在是有些步履維艱。
何止是陷入了人生低谷呀,簡直跟一攤死灰沒什麼區別了,自己這又一把年紀了,無論是心氣兒還是體力,再沒年輕時那種敢打敢拼的勁兒了。
這一生,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能夠重返故鄉,落葉歸根。
婁耀武感慨萬千的功夫,李登雲找了個靠窗戶的位置,把揹包裡面的狙擊槍和倍鏡掏了出來,細緻的觀察著中年司機開車駛離的過程。
果不其然,隨著路線逐漸偏僻,那中年司機逐漸跟一群黑幫樣式的人匯合,一群人沒有發覺李登雲拿著倍鏡在仔細觀察勘探,只是朝竹樓這個方面指了指,嘴唇嗡動,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這群人,怕不是易於之輩呀。”
眼見一行人,三五成群的進了旁邊不遠處的樓房裡,李登雲眉頭皺起,嗅出了一股陰謀的味道。
想來也是,所謂匹夫無罪,懷璧自罪。
婁耀武要單純的只是一個乾巴巴的瘦癟老頭就算了,說不定看在往日商場情誼上的份上,那所謂的故交好友還會拉一把。
但此刻的婁耀武狼狽地從京城逃離,虎落平陽,龍游潛水,更關鍵的是隨身攜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