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有機靈的內官上前將玉片盡數撿起,用絲羅包了收好。太子太傅和太子丈人交換一下眼色,偷偷聳了聳肩。不多久,殿內眾人就將這個突然發生的小插曲拋去了腦後。
宮娥靜悄悄走過,依次點上蜜燭和燈盞。
宣室殿內,華光璀璨,看上去是無比的祥和與寧靜 ……
。
天色染黑,眾人拜別帝王。
宣室殿外,諸大臣又向皇太子劉榮告辭。劉榮虛應一禮,反身登輿,向東而去。
大臣中,以丞相陶青最尊,中尉衛綰排在最後。夜風習習,衛綰陪立於丞相太尉等人背後,目送皇太子劉榮略顯匆忙的離開,眸光深沉,思慮迭起……
他記得——玉斧,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禮器;究其本質而言,那是兵器,是遠古‘軍權’的象徵。
他記得——紅玉斧,是上古君王用以證明‘天命’和‘君權’的國之重器!
他記得——皇帝陛下以前曾和他談起過那柄紅玉斧,大漢天子的金口玉言猶在耳際:
“昏明迭用,否泰相濟,歷數有歸……”
22…05 燦若明霞 。。。
天還沒亮,皇太子宮內廷的寧靜就被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打破了。
年青宮女受阻了。蕭孺人這邊的宮娥宦官滿懷不滿、冷言冷語地擠兌右良娣的侍女——皇太子難得來蕭孺人這裡過個夜,還要來搗亂?周良娣未免太囂張了吧!
宮女急得跳腳,見實在過不去,心一橫扯著嗓子朝裡面大喊:“殿下……殿……下……救救右良娣,救救右良娣呀!”
蕭孺人的下屬氣得乾瞪眼:“汝……汝,汝!”
殿門‘譁’地一聲開啟。大漢皇太子劉榮衣衫不整地跑出來,急吼吼問:“何如?右良娣……何如?”
“殿下,殿下,”宮女哭著喊著:“右良娣行紅……紅……”
“行紅?!”劉榮大驚失色。雖然對婦科知識所知有限,劉榮卻也知道這‘產期未到而孕婦流血’是十分危險的。
顧不得沒穿襪子,顧不得沒套外袍,皇太子劉榮一邊呼喝著家臣去叫太醫,一邊加快腳步往周朵的居處奔。
“殿下,殿下……”雲髻半散的蕭孺人舉著丈夫的狐裘大氅追出來。可劉榮心繫愛侶安危,哪裡聽得見半分?
冰寒入骨的林晨,蕭孺人望著太子夫君漸行遠去的背影,淚眼婆娑,悲苦無限。
華貴的貂裘一如佳人的芳心,無聲地墜入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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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風,清新而冷冽;吹動宮道兩旁樹木光禿禿的枝椏,也吹響大漢皇后鳳輦上垂掛的金鈴。
皇后冬季用的肩輿是封閉式的。加厚蓄棉的屋頂和四壁,加上四角暖爐中熱力四射的木炭,讓置身其中的母子倆感覺不到任何外面的寒意。
膠東王劉徹看看懷裡抱著的錦匣,扭頭輕輕問:“阿母?阿……母?”皇后母親真的要把這串寶石送給阿嬌妹妹嗎?嫡母有很多珠寶首飾,多得不計其數,其中自不乏奇珍異寶。可錦匣中的這件,大為不同……
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寶石,七色共二十四塊寶石,每塊都有拇指大,每塊都晶瑩通透寶光四射。同一色中分了正輔;紫紅正紅橙紅,草綠墨綠藍綠……依次遞變卻又彼此銜接,依著雨後虹橋色彩排列的順序用巧奪天工的金絲鑲嵌工藝串成一道——寶石彩虹。
劉徹知道,平常這串‘彩虹’總是被嫡母小心地收在珠寶箱的最裡面。每回佩戴,薄皇后親手取出親手放回,從不願假手她人;哪怕‘她人’是平素最為倚重的寧女官。
劉徹清清楚楚記得,好幾次他看到皇后母親就那樣手撫彩虹坐著,久久地坐著,不知在想什麼。他看不懂嫡母臉上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