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王拂兒捂著嘴咯咯地笑了起來,這些天她跟楊昊朝夕相處,對他的脾氣越來越瞭解,見他這幅模樣,知道他心裡已十分不快,卻仍然逗他說:“咱們再下一盤,這回我讓你贏,好歹讓你補回面子。”
楊昊道:“不下了,今晚我有要事。”
王拂兒俯身過去幫他收拾棋子,一面若無其事地問道:“光王殿下來了,賤妾要不要回避一下。”
楊昊道:“你迴避不迴避,他也知道你在這。我這個忘恩負義的惡名是背定了,你就不必假惺惺了。”把手裡的棋子胡亂地丟在棋盤上,站起身來喚東方蘭來給他穿官服。
王拂兒收好了棋子,婷婷嫋嫋地走了過來,說:“我來吧。”她個子比楊昊略高,為了怕楊昊忌諱,在帳裡的時候都是光著腳,內帳生有地龍,暖和,外帳的地面雖然鋪著木板地毯,卻冰冷如鐵,楊昊擺擺手讓她不要過來。王拂兒抿嘴一笑,穿上了楊昊的虎頭靴跑了過來,這一來她就有些居高臨下的優勢了,楊昊的臉頓時就黑了。
王拂兒含笑跪了下來,她手裡拿著一副護膝要給楊昊戴上。楊昊覺得這女子固然善解人意明理懂事,卻也著實惱人,這是嘲笑我去了就要挨罰跪嗎。
綁好了護膝,她站到楊昊身後,弓著腰,一邊微笑著為楊昊更衣,一邊問他說:“選擇潁王你後悔了嗎?”
楊昊問她:“我現在還能反悔嗎?”
王拂兒道:“自然可以,你殺了我,向光王殿下請罪,我敢保證他一定不會怪罪你。”
楊昊哼道:“現在自然不會,將來呢,你覺得他會不會?我聽說他是個很記仇的人。”
王拂兒咯咯地笑了起來,說道:“只要你能鎮住西北四鎮,他就不能把你怎樣。說起來他也算個心胸開闊的人,頗有帝王之範呢。”
楊昊嘆了口氣,說道:“這才真正可怕呢,我得罪了一個帝王還有好果子吃嗎?”
他從王拂兒手裡奪過玉帶自己繫上,對她說:“你最好找個地方藏起來。”
王拂兒道:“我會的,保管叫你派人殺我的人找不到我。”
東方蘭進來促請楊昊啟程,楊昊最後望了眼王拂兒,沒說話,就走了出去。羊弘揚站在帳門外,光著頭立在風雪中,他陰著臉望著楊昊,楊昊也望了他一眼。上路之後,羊弘揚還是忍不住先開口了,他用嘲諷的語氣說道:“王美人在你這還住的慣吧。”
楊昊道:“軍營太清苦,她一個身驕肉貴的女人,委屈她了。”
羊弘揚道:“看起來你還打算送她回去啊?”
楊昊道:“君子不奪人所愛嘛。”
羊弘揚道:“被玷汙了的女人還能再得寵愛嗎?”
楊昊白了他一眼,打馬而去。
李忱進入醴泉大營後,被羊弘揚安置在靠東門最近的一座營寨裡,羊弘揚的理由是這裡進出方便。李忱反問他:“在他的中軍帳出入就不方便了嗎?”羊弘揚沒吭聲,李忱要來醴泉大營,他的堅決反對的,楊昊已經變心,那他就是個背信棄義的小人,他狠下心來背主求榮,憑你幾句言辭就能說的動的嗎?但李忱堅持要來,他最終還是同意了,他知道李忱手裡已經沒有了籌碼,來,或許還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不來,則希望全無。
他敬佩李忱到了這步山窮水盡的時候,還沒有放棄,抱著萬一的希望,他還是要來。面對背主之徒,受些羞辱倒在其次,或還有性命之憂。
然而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自古成王敗寇,失勢之人如同魚肉,刀操在別人手裡,什麼時候斬你,由得了你嗎?
李忱見到楊昊時沒有像以前那樣扶他起來,慰以好言,他任由楊昊跪在冰冷的獸皮上,半晌不與他說一句話,直到羊弘揚掀開門簾走進來。他是來稟報李忱:劉豐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