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就是相府、宮學,很少有百姓從這裡經過。
馬車跑得飛快,眼看就要到了兩坊之間的巷道。
馬車突然加速,木藍一下就被掀到了車廂底部,她扯著嗓子大叫起“救命”來。
李萱兒早有準備,牢牢抓住車棚,等身體平衡下來,她眼疾手快,一下用手上的帔巾套住了車伕的脖子。
車伕本已鬆開韁繩,正準備往巷子裡跳,不料脖子被套住了,他手忙腳亂的掙扎起來。
“快讓馬車停下來!”李萱兒叫到。
“啊啊”那車伕掙扎著,突然從靴桶裡抽出一把匕首,將勒在脖子上的帔巾割斷,立即往車下跳,李萱兒抓了一把,沒抓住他,只好穩住自己,朝車轅爬去。
她往馬身上一看,才知那車伕為什麼急著跳車,原來韁繩早被他割斷。
說巧不巧,鄭顥和崔瑾昀二人,正從長樂坊裡的崔府走出來。自從他們的金子藏在這裡,崔公子便正經搬過來住,鄭顥沒事也過來品茶飲酒。
李萱兒用帔巾套住車伕脖子的時候,正好從他們身邊經過。
“公主?”
鄭顥只來得及說著一個詞,人已經飛快的向前跑起來,阿硯也跟著衝了過去。
看到車伕從車上跳下來,阿硯立刻朝他撲去。鄭顥趁著車伕跳車,馬稍微有些遲疑,追過去去跳上了車。
“公主!坐到後面去!”這時候被甩下去,不死也會受傷。
眼看馬車就要到城牆拐彎,鄭顥顧不得看公主,向前一躍,騎到了馬背上。駕車的馬沒法用腿來控制它,馬身上還套著車轅。
鄭顥上半身儘量貼近馬身,雙手緊緊抱住馬脖子,嘴裡不停的吆喝著什麼,神奇的事發生了,那馬竟慢慢停了下來。
拉車的是馱馬,它們和騎乘馬不一樣,膽子要小一些,有時候,為了不讓馱馬害怕,他們要用眼罩將馱馬的周圍視線遮住,只讓它看到前方。
鄭顥在軍隊裡待過好幾年,行軍打仗,都要跟馬打交道,這些難不倒他,馬在城牆拐角停下來。
他直起身子,回頭看看已經坐到車廂口的萱兒,輕輕鬆了口氣。鄭顥跳下馬,萱兒也跳下馬車,朝他走去。
鄭顥習慣性的抬頭,看了一眼城牆上的哨卡,霎時間瞪大了眼,猛的朝李萱兒撲去:
“有箭!”
城牆哪裡有哨卡,鄭顥再清楚不過,拐角處就是一個大哨,掃一眼周圍環境,這是他的習慣。
只是他沒想到,上面會射下箭來。謀殺公主之人,必是馬元贄無疑。
他抱著萱兒就地一滾,兩人滾到了馬車側面,箭還在不停的往他們射過來,正準備下車的木藍又縮回了車上。
“前面是藩籬坊東門,馬車一跑,我們就跟著跑!”
萱兒看著他點點頭,她驚異的發現,鄭顥眼眸裡閃著光,那是戰士在戰場上才有的熠熠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