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重逢之後,每每他看到的好像只有她的背影,她毫不猶豫, 沒有任何留戀地奔向表志勛的背影。
似乎只有他還在原地,抱守著曾經以為普通平常,現在看來卻彌足珍貴,又格外美好的記憶, 不肯向前走。
阿善的高跟鞋踩在酒店走廊細軟繁複的地毯上, 聲音很小,她朝表志勛快步走過去, 幾乎是小跑, 似乎急於和他解釋, 告訴他無論聽到了多少,看到了多少,都不是真的。
表志勛頭腦一片空白, 整顆愛她的心連帶著尊嚴,此刻都被她踩在腳下踐踏,以至於在柳善跑到他面前,想要扯住他的手解釋時, 他下意識地拂開她,後退一步。
阿善的手還保持著向前伸,拉他的姿勢, 見狀,抬頭愣愣地看他,眼底滿是受傷和不可置信,聲音低低的:「你連聽我解釋都不願意嗎?」
表志勛目光一寸一寸落在她臉上,聲音沙啞:「你和智皓哥之前就認識嗎?」
阿善想要解釋:「你聽我說…」
他眼底滿是不知名的憂傷:「是戀愛過的關係嗎?」
她避開他視線,沉默半晌,無力地點點頭,承認了:「是。」
走廊燈光昏暗,表志勛的臉隱在陰影裡,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質問:「柳善,騙我很好玩嗎?」
她搖頭,伸手扯住他袖子一角,緊緊攥著,盯著他,紅了眼眶,眸子裡溢滿了水色,淚珠幾乎下一秒就要滾落,聲音帶著微微的哽咽:「不是,我沒想騙你。」
「真的!」
阿善像是解釋了,又像是什麼都沒解釋清楚,有些話,從別人嘴裡,讓他知道,比她自己解釋要有力的多。
站在兩人身後的禹智皓,遠遠看著,半晌沉默地轉身離開了,他知道今晚過後,柳善和表志勛再無可能了,因為他了解表志勛,也瞭解柳善。
阿善和表志勛站在走廊僵持的時候,其他成員們結束慶功宴回來了,電梯門開啟,離很遠就傳來吵吵鬧鬧的聲音。
她迅速調整了一下情緒,拉著表志勛進了房間,進門前,彎腰把那束花也撿了起來,砰的一聲關上門,繁複柔軟的地毯上孤零零躺著破敗的花瓣。
進了房間,光線瞬間變亮,明晃晃的,阿善這才知道表志勛的樣子有多狼狽,臉色蒼白,眼眶微微泛紅,眉眼間是掩不住的疲憊和不堪一擊的脆弱。
他說:「柳善,我們分手吧。」
阿善低著頭,不看他:「我不想分手。」
「我可以解釋。」
他自嘲地笑了笑:「柳善,戀愛中最重要是信任,我很清楚依然愛你,但是……」
阿善哭著問:「但是什麼?」
表志勛的聲音聽起來非常低落:「但是我好像沒辦法相信你了。」
「你還記得那次,我陪你一起去江原道出差嗎?」
「當時我坐在車裡,隔著車窗,看你在暴雨裡播報,心疼的要命,甚至想過無論如何都要勸你辭職,可一想到你說這是你喜歡的職業,一定會堅持到考上新聞主播,我就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柳善,真的是你喜歡嗎?還是為了完成和智皓哥的約定?」
聞言,阿善動了動唇瓣,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解釋,只是問:「你想好了嗎?」
「真的要分手嗎?」
半晌,他輕嗯了一聲:「柳善,也許你根本沒愛過我,只是因為演著演著,自己也當真了。」
阿善抬眸盯著他看,似乎對他說出這樣傷人的話,全盤否認她對他的愛,感到不可置信,紅著眼眶,微微仰了仰頭,儘量不讓淚珠滾出來,聲音諷刺:「好,分手吧。」
她連夜飛回了國內,把東西都收拾走,搬回了自己的公寓。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