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的提醒,瞬間讓劉捕頭想到滕縣令之前給他的吩咐,他口中魔怔般的喃喃:“對,大人叫我去阻攔災民。我這就去,這就去!”
見他動作明顯有些不對,陳悠向著高大夫點點頭,追了出去。
可劉捕頭的速度很快,陳悠追到門口,已不見他的蹤影,府衙中只剩下幾個護衛。是之前秦徵早就交代好要在陳悠身邊保護的。
陳悠走到一個護衛身邊。讓他去瞧瞧劉捕頭,那護衛立馬就去了。
治療鼠疫的方子陳悠一時也想不到好的,只能先施針穩定住滕大人的病情。姚太醫叫人連夜將惠民藥局中的藥材搬運一部分到府衙中。
幾個大夫在一起商討過後,都還沒有什麼好辦法抑制病情。
已是後半夜了,劉捕頭和那護衛卻還沒有回來,眾人心中都是擔憂。不知道城門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府衙中,有滕大人妻女和老母。但是知曉滕大人患的是鼠疫後,就躲在院中,並未出現,旁的事情也只是指派府中一個上了年紀的管家前來主持。
守在滕大人床邊不怕傳染。不時端湯送水的也只是一個六旬的老婆子。
滕大人家眷的冷情叫陳悠瞧了皺眉,最後給滕大人施了一遍針後,陳悠準備去休息。畢竟還有這麼多病患等著他們去想法子醫治,做大夫的是最不能出問題的了。而且,鼠疫傳染性極強,說不定一不稍加防範,他們自己都要中招。
此時恰是老管家進來檢視滕大人的情況,陳悠與管家說了滕大人的病況後,老管家滿臉擔憂的朝著床上看了一眼。
陳悠心中不忿,最終仍是未忍住,“敢問老管家,滕縣令的夫人為何不見?若是滕縣令有個三長兩短,難道連當面交代一句遺言的機會都沒有?”
老管家滿臉尷尬,也同樣於心不忍。這才向著陳悠道出真相。
陳悠帶著香佩回到為她安排的廂房中,心中卻紛繁雜亂。
方才老管家竟然與她說,滕縣令其實是倒插門的女婿……老管家原是滕縣令夫人家的老奴,縣令夫人是家中獨女,姓鄒,那時滕縣令原本漂泊在外,孤身一人,遇到不測後,被鄒老爺的商隊所救,滕縣令人品好,腦子也活絡,就被鄒老爺看中,培養成了左右手。滕縣令喜歡讀書,偶然參加一次童生試後,居然還拿了前幾名。這下更得鄒老爺的歡心,就鼓勵他一心向學,雖然那時候滕縣令年紀已然大了,可是他聰明努力,三年後中了舉人。
鄒老爺又給他動了點關係,就順當當的成了籠巢縣的縣令,做官當然比商戶要光耀門楣的多,鄒老爺對滕縣令也是真的如親子一般,滕縣令也爭氣,後來鄒老爺將獨女嫁與他。
滕縣令為報答鄒老爺救命栽培之恩,便做了鄒老爺家的倒插門女婿,雖然這位鄒老爺是個好人,但卻命不長,獨女婚後不久,他便患病離世。
滕縣令便按照鄒老爺的遺命照顧鄒老爺的老妻,將她當做親生母親奉養,可鄒老爺一直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女兒對這樁婚姻並不滿意,所以和滕縣令成婚就在心中埋下了成見。
鄒老爺的妻子當然是心疼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女兒,所以對滕縣令也是不鹹不淡,冷漠著面孔。
雖然滕縣令與夫人之間已育有一女,可是夫妻之間的感情並不是多好,所以,滕縣令一病,他的夫人這才連看也不來看一眼。
聽了始末,陳悠儘管對滕縣令很同情,但卻也無法指責滕縣令的夫人,畢竟這樁失敗的婚姻是鄒老爺造成的,而鄒老爺早已不在人世。
香佩打來了熱水,輕喚陳悠:“大小姐,還有兩個時辰就要天亮了,你泡泡腳睡一會兒吧,明日還得一早起來。”
陳悠被香佩喚回神,點點頭。
香佩也聽到了方才老管家說的,憤憤道:“兩人總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