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笑說著話的樣子像是有某種特殊的魔力,讓人覺得如春風拂面,葉無心原本要質問的聲音噎在喉嚨裡,有些痴愣地看著對方,忽然著了魔一般很想知道,此時此刻,面具下那張臉是怎樣一種模樣,又是如何的表情。
“怎麼,看你未來的相公看呆了?”
戲謔的嗓音響起,拉回了葉無心短暫的失神,為了掩飾尷尬,她低下頭,聲音不大不小地說了句,“虛偽。”
他當然知道她說的虛偽是指自己之前那番話,笑一笑,也不反駁。
葉無心見對方一副預設的樣子,更加欲哭無淚,恨不得就此找棵樹撞死。她沒記錯的話,十幾分鍾前他還信誓旦旦地威脅自己,如果不跟了他就把她丟出去給別的妖怪,這會又成了不會勉強她的君子,虛偽,小人。
她不明白他到底為什麼要裝?又有誰來告訴她,他究竟為什麼要賴著自己不放?
軟禁
“心兒。”
見軟榻上的女人又開始一副發呆的模樣,洛清適時地打斷了她的走神。
“嗯?”
葉無心聞聲歪著頭看了對方一眼,遊離的思緒尚未收回,整個人顯然還不大在狀態。
“有事麼?”
她歪著腦袋一臉懵懂的樣子十分可愛,竟讓身旁的男人不由得怔了怔。
記憶裡似乎曾經有一張臉,也時常對他露出類似的神情。只是待他去細想之時,卻又覺得沒什麼印象了。
“你怎麼了?”
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葉無心有些奇怪,他的表情怎麼突然之間就變得那麼深沉。
被那隻胡亂晃悠的小手驚了思緒,洛清不動聲色地回神,將她淘氣的手抓在一處,扯過被子蓋住,灼/熱的大掌下,觸碰到的溫度有些冰涼。
聽人說手涼的人命裡缺少關愛,她的指尖溫度這樣低,難道也是因為沒有人愛麼?
微妙地,他的心底竟然有些不明的情愫湧起。
忽略掉那幾縷異樣,他按著她的手,照著之前的想法緩緩開口道:“還有三天時間,我要娶你,為了婚事當天不出差錯,這段時間你就在房間裡好好待著,哪也不許亂走,知道麼?”
伸手摩挲了一下她冰涼的手指,故意無視她眼底片刻的驚愕,失望和不甘。
他知道用這樣一種方式來禁錮一個普通的人類女孩是件很殘酷的事情,但他沒有別的選擇,剛剛在紫月的房間裡,他雖然面上不說,心裡其實還是有些忌諱。
命書裡關於他這段命劫的內容只有了了幾句,卻透露出不少讓人難以琢磨的資訊,他只記得,走下祭臺的那一刻,身後傳來的聲音。
那是整個妖族最權威的術士,他的話語透著幾分無奈和沉重,“世子的命格太過複雜,命裡這一劫雖看不清楚,卻是極為不妙之兆。”
極為不妙?那也就是大凶之兆。
洛清的身形一晃,沒有停留,心裡卻因此留下了個結。
他的命劫不同於尋常人,所以他必須格外小心。
現在又得知了她異於常人的體質,居然可以免疫蠱術,他更加得萬事留心。
既然她現在對自己還沒有感情,就乾脆將她鎖在房間裡,等婚事結束後再慢慢讓她對他產生感情。否則,變數太多,他只怕會節外生枝。
葉無心一直沉默著,心裡卻很明白,他這是變相地軟禁了自己。以後連這個房間的門都出不了,她又要怎麼逃跑?
故意無視她的低落和小小的絕望,洛清俯下/身子,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手抬起來近乎充溺地拍了拍她的腦袋,“好好聽話,別讓我擔心。”
別逼我一定要用殘酷的手段對你,其實不是沒想過,只是有些莫名地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