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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麼時候來,什麼時候走。若蘭茅塞頓開,認為這是造成她脾氣古怪喜怒無常的禍首,彷彿經期是達摩克斯之劍,區別在於後者懸在頭上,別人看得見自己看不見,只能乾著急,後者藏在身下,有苦說不出。

為了進一步實踐超市心理學,若蘭特意帶她去書店和食品區。安靜偏愛幻想文學,對零食則毫無興趣。若蘭因此遷怒於她,滿懷惡意的想:十二歲的小姑娘居然不吃零食,將來指不定犯下謀殺親夫的罪行。由此加倍欣賞靈素的好,十八九歲的人了天天零食不離嘴。

她倒不去分析自己的陰暗心理,烹製糖果和小點心是她的拿手絕活,安靜既無興趣,自然不會欣賞。好比穿上婚紗興沖沖的跑去教堂卻被突然告知新娘不是你,惱羞成怒之餘難免惡從膽邊生,很應該祭出另一項拿手絕活,大講特講黃色笑話出出悶氣。

安靜買了兩幅撲克牌。若蘭暗暗點頭,撲克牌有兩種玩法,第一種是牌戲,有輸贏、競爭和賭博心理,牌戲少不了朋友作陪,進而發展出俱樂部活動,經常參加牌局的人不會孤獨。第二種是占卜,獨自將紙牌排列組合,根據牌面望文生義,純粹是想像力的無聊發洩。

然而出乎預料,安靜的玩法不屬於任何一種。

回家之後,她在牆上掛起一張報紙作為靶子,站在對面的牆角朝紙靶投擲紙牌,好像在發射飛鏢。看過香港電影《賭神》的人想必對這一幕印象深刻。

安靜顯然對現狀缺乏安全感,頻繁的將紙牌當作飛鏢投擲,說明她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柔弱,倘若精神失控,她會變得像野獸一般富有攻擊性。其次,她的腦子裡充滿了不切實際的幻想,哪怕訓練再刻苦,手法再精妙,紙牌也不能當作飛鏢使,作為一個智力正常的少女,她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投擲紙牌,只是一種消磨時間的遊戲。超市裡不乏比紙牌更有趣的玩具,為什麼單單選擇這種枯燥而且耗費體力的遊戲?若蘭認為,安靜內心深處渴望獲得超越凡人的破壞力。

當社會生活把人們的想象力和對未來的憧憬榨乾之前,每一位少年的心裡都有不止一個理想化的模版——幻想中自己所能達到的完美形象。這形象或者美貌絕倫,或者擁有超人的力量,或者聰明絕頂(主要體現為學業成功),或者家財萬貫,或者情場得意,或者兼而有之。當然也包括最基本的生理慾望,比如若蘭大學時參與的一項調查顯示,百分之七十六點四五的準成年男子(15~17歲)在潛意識裡不止一次的幻想自己擁有巨大的陽具。若蘭沒有針對女性群體作類似的調查,但根據社會性對偶原理,幻想一覺醒來胸部暴增至36D的少女恐怕也不再少數。

具體到安靜身上,從紙牌遊戲中可以窺見她屬於那種耽於幻想,隱忍沉默的型別。她能忍受普通人無法承受的痛苦,不願意打擾別人,甚至不願意別人感受到她的存在,紙牌倘若作為一種兵器,最大的好處就是不顯眼、隨處可見。她對現狀不滿,渴望掙脫控制(若蘭承認,醫院對她而言也屬於困境的一部分),但是性格障礙和低下的情商使她無法透過語言和行動上的有效溝通來擺脫困境,留給她的選擇只有忍耐,任人擺佈,同時寄希望於幻想中的力量:假如有一天能把紙牌練成殺人的飛鏢,就可以抹掉那些討厭的面孔了吧……顯而易見的抑鬱症加上尚未發作的狂躁症,安靜的心理狀況著實不容樂觀。若蘭不覺得自己的診斷是小題大做。一個堅持每天花兩個小時練習投擲紙牌的女孩子有多危險?當她認為有必要使用更有效的武器發洩憤懣時,敲碎人的頭顱對她而言和射穿報紙是一回事。

若蘭越想越擔心,決定找機會給安靜做一次系統的精神分析,搞清楚她小小的心靈中到底壓抑了多少揮之不去的煩惱。

(第六集完)

第七集 Ω戰爭

第一章 發條俠?獨來獨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