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閃過，將鳳語莫打向一邊，寧伊伊摔倒在地，之前那種迷茫也徹底消失。

黑影旋轉半圈，回到主人手中。

“真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看我的，嘖嘖嘖，太令人家心寒了......”寶劍通體黑色渾然無跡，將詛咒之神擊飛出去，卻並沒有展現半分殺氣，反而是擬人化的寬厚和慈祥。

“對不起，唔，對不起......”寧伊伊瘋狂擦拭著脖頸處的血漬，面板被大力搓紅，滲出血珠。

徐若不好說些什麼，只是嘆了口氣，詛咒之力，與命運的玄之又玄完全相反，邪之又邪，無論是誰都有可能被詛咒之力侵蝕，越來越偏執扭曲，回想鳳語莫曾經的性格，也不過是一個可憐人罷了......

“哎，葉雪幽，你知道，我沒辦法插手，這是寧伊伊和他的事，更是命運和詛咒之間的問題，一日沒有解決，斗羅大陸便一日不能重回正軌。”

寧伊伊感到有些奇怪，但很快也接受了他對自己的稱呼，應該是習慣吧，但為什麼是自己和鳳語莫之間的事，又為什麼連全宇宙的最強者都無法干涉命運和詛咒的平衡？

最主要的是，剛剛的一切是錯覺還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如果真實發生，那又該如何解釋現在的變化，如果是幻境，那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進入幻境？

寧伊伊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和葉雪幽的區別。就算融合了靈魂，透過幻境看到她的曾經，也可以隨時回顧她的記憶，但終究不一樣，寧伊伊無法共情，不知道她在那種情況下為什麼要做出這個選擇，更不知道為什麼記憶會出現錯亂。

“寧伊伊，回頭看看，就算是剛剛一切都是真的，你忍心讓他們去死嗎？”看出寧伊伊的猶豫，徐若揮手打出一道神力，示意她回頭看。

身後是斗羅大陸一個很普通的街道，沒有熟悉的家人朋友，甚至沒有自己在大路上見過的任何一個人，只是一群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平民。

有些時候，帶給人感觸的，可能不是朋友相遇，也不是家人重逢，而是簡簡單單的小溫馨。

在看過轟轟烈烈的凡世間之後，反而更加嚮往樸質無華，就如同天天相見卻不懂得珍惜，在見證其他人的幸福或痛苦後，才知道回頭，看看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家人，想起背道而馳的摯友。

身體中彷彿還存在另一個聲音在催促她振作起來，去戰勝詛咒，甚至是......和詛咒同歸於盡。

‘我們一起努力鴨！’

‘加油！我在另一片大陸看著你們！’

‘不要害怕，我就是你的金手指！’

‘小心，但是沒關係，我在你身後！’

......到這個時候，好像理解了些什麼，也懂得了語言的力量。

最後是一道稚嫩的聲音，恍如一道驚雷，喚醒沉睡於冬季的心。

‘我要做舉世無雙的宗主......’

悲傷和痛苦包圍了這個殘碎的靈魂，連同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哪裡是幻境，是自己在詛咒影響下產生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