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子不教,父之過
慕容瑾眼光冰冷的掃了孫兆元一眼,他面無表情,橫跨半邊臉的紅印分外的猙獰,眼眸深邃而凌厲,劃過一道冰冷的寒芒,如雪山上吹過的冷風,又如出鞘劍刃上一閃而過的鋒芒。
又清,又冷。
他低垂著眼眸,斂住眸中的寒冷,再抬頭時,眼眸中沉寂一片,像是一汪深潭,讓人瞧不出他的心思。
慕容瑾開口,聲音清冷,“一個未出格的閨中小姐能夠不把皇室公主放在眼裡,公然頂撞,如此的蔑視皇威,可見孫大人平日裡的教導有方啊?”
他的聲音淡淡,沒有什麼起伏,像是在陳述今日的天氣有多好,聽在眾人的眼中,卻如同驚天震雷。
氣氛一下子冷到了極點。
他這話的含義不就是孫舞陽不過是有樣學樣,這一切都是孫兆元教導的。
皇上聞言,視線若有若無的掃了慕容瑾一眼,想到那昀凰郡主和他的關係,眼眸深了。
跪在地上孫兆元嚇得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如同屋外的落葉一般,他猶如浸沒在蒸籠裡,滿臉都是汗水,聞言怒瞪著慕容瑾,顫抖著聲音道:“你——你血口噴人,皇上替下官做主啊,下官可從未教導過她啊,求皇上開恩哪——”,
周宇文脾氣耿直,早在聽完孫舞陽對朝陽公主不敬之時,面上便有怒意,此刻見孫兆元還不知悔改,當下冷笑一聲,道:“血口噴人?莫非孫大人的意思是,你生了孫舞陽,卻從未好生教導她,所以這一切都與你無關,是那孫姑娘自己蔑視皇權?孫大人莫要忘了,左相大人職位比你高,你剛剛那邊說話,可以說是汙衊朝廷重臣,你女兒的蠻橫不講理,本官早有耳聞,原來是從你這裡學來的!”
“你——你——”,孫兆元跪在地上,聞言,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周宇文開口倒也罷了,他就這脾氣,有什麼說什麼,他不明白自己何時得罪過左相大人,要引來他這樣落井下石,他這般氣急攻心,倒是想到了剛剛太監說到朝陽公主之時,還提到了一個人——昀凰郡主,這昀凰郡主可是許配給了左相,聽說李府壽宴之時,左相救過她,對她分外維護……當下,他面色煞白如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舞陽那孽障,這是給他招來了什麼樣的禍事!都怪他平日裡縱容她,管教不嚴……
他哭著,目光投向瑜王,眼神中滿是懇求。
迎上他的目光,瑜王陰柔的臉上面色不虞。
孫兆元一直以來都是替他辦事的,今日多少大臣在場,若是他不救他,只怕會寒了跟著他的大臣們的心,連跟著他的人都保不住,日後誰還敢替他辦事……可若是他開口救他,他女兒犯的可是大不敬之罪,皇室最重視的威嚴和地位絕對不容任何人侵犯和挑釁,這是皇上的逆鱗。
若是孫舞陽對上的是別人,哪怕是昀凰郡主,又或者,只是在私底下,對朝陽公主不夠尊敬,都能小懲小戒,將事情圓過去,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孫舞陽公然侮辱朝陽公主,甚至動手……若是不嚴辦,那就是代表著皇上容許有人挑釁皇室中人……今日有人挑釁公主,那明日,會不會有人公然挑釁皇子,再後天,會不會有人行刺皇上……
瑜王在心裡責怪舞陽該死,惹來這麼大的禍事,此刻卻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父皇,此事可能只是女孩家之間的打打鬧鬧,那孫姑娘想必也不是有意要如此的,還請皇上從輕發落~”
皇上憤怒得聲音自上方傳來:“從輕發落,哼,瑜王你這是在教朕該如何行事嗎?今日被侮辱你的親姐姐,你卻替那人說話,是不是明日有人陷害朕,你也是這般替惡人說話!是也不是?”,話到最後,已經是在斥責。
瑜王一驚,抬頭見皇上一雙厲眸盯著他發出森森寒光,心裡一個咯噔,浮浮沉沉好不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