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姑父,這個時候,陶鳳棠必然就在林三老爺的房裡辭行!陶氏讓林謹音陪自己過來探望林三老爺,又何嘗不是體貼兩個年輕人呢?
林謹音見妹妹上道,抿唇一笑,姐妹二人攜了手,只埋頭快走。林三老爺住得離陶氏並不遠,一會兒的功夫也就到了,林謹容遠遠瞧見門廊下垂手立著的幾個丫頭婆子,心裡就鬆了,以林三老爺的習慣來說,這會兒屋裡必然有客!
果然,姐妹二人剛進了院子,就聽見陶鳳棠在裡頭說:“姑父您安心養著,侄兒告退,明日就不來打擾姑父了!”
林三老爺哼哼唧唧地道:“我這風寒真重,對不住賢侄了,你替我同你母親賠罪,向你父親問好。”
林謹容和林謹音都是無語,風寒,現在林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他給林老太爺打的頭破血流了,還風寒呢。不過這種蒙著鼻子哄眼睛的事情林三老爺要是不做,他也就不是林三老爺了。
林謹容念著林謹音是不好意思開口布置的,便索性吩咐荔枝:“等我大表哥出來,你同他說,我有話要請託他帶給舅老爺,煩勞他略微等一等。”
荔枝抿嘴笑著應了。姐妹二人便肅著臉喚人通稟,接著林三老爺傳喚,陶鳳棠出來,與二人微微一笑一點頭,便讓在了一旁。林謹音想看他,卻又不好意思看,目光直視前方,腳步僵硬地跟著林謹容進了裡屋。
林謹容在一旁看得好笑,調皮地朝陶鳳棠擠了擠眼,只見陶鳳棠也是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好似垂眸看著自己的鞋尖,偏生就看到了林謹容遞過去的眼色,還偷偷做了個手勢,作勢要打她。
就裝吧!林謹容心情大好,乃至於見了林三老爺也沒那麼厭憎了,還好奇地看林三老爺成了個什麼糗樣兒。但聞林三老爺那間掛著古字畫,收拾得十分精緻整齊的屋子裡一大股怪怪的藥味兒,林三老爺人則背對著姐妹二人躺在床上的,帳子半垂著,隱約可以看到他頭頂纏著一圈白布,黃姨娘伺立在一旁,身邊的小桌子上放著半碗黝黑的藥汁子。
林謹容不屑地暗自“呸”了一聲,三十幾近四十的大老爺兒們,難不成還要小妾哄著吃藥?難怪自家娘不討他歡心,真是噁心。面上卻一臉的端肅,跟著林謹音一同行了禮,齊聲問好。
林三老爺也沒甚可和女兒說的,只拿腔拿調地訓斥了林謹容幾句,要她好生悔過,尊老愛幼,賢良恭順,又交代林謹音教導好妹妹和弟弟,也就讓她們退下了。
林謹容受了委屈,當著外人訓斥那是做給旁人看,這會兒沒有外人還這樣,那便是真正不放在心上了。林謹音很是生氣,然子不言父之過,只得沉著臉生悶氣。林謹容卻不在意,心中無他,不把他當父,自不在意,仿若風過山崗,月過無痕。
二人出了房門,但見陶鳳棠還站在廊下燈影處老老實實地站著,正拽著脖子往這邊看。林謹容便拉了姐姐的手,朝著陶鳳棠走過去,先胡亂扯了一氣,等林謹音同陶鳳棠你瞅我,我瞟你的看夠了,裝夠了,方切入正題,極其嚴肅地道:“大表哥,我有一事相托。”
陶鳳棠笑道:“說來。”
“我適才聽母親說要請託舅母置換金銀,替我買辦一些東西……”林謹容便把她那一套說辭緩緩道來。
這裡可不是自家地盤,給黃姨娘聽去不好。林謹音忙去攔林謹容:“適才母親不是已經說過了不該我們管的麼?你到底要做什麼?出去再說!”
姐姐什麼都好,就是膽子小,不過也怪不得她,她前世可比自己還懂事有本事呢,自己若不是經過這一遭,哪裡又敢如此放肆?林謹容就是故意挑這地兒說的,誰叫陶氏不聽勸?少不得要打點其他主意了。
“外頭下著雨呢。我說的是正事兒!”林謹容只作不懂林謹音的暗示,繼續低聲央求道:“我還年幼,七弟也尚小,以後用錢的時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