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許誠言起來洗漱,刮臉洗頭,整理儀表,換上一身合體乾淨的棉布長衫,取過一條長長的青色圍巾搭在脖子上,在鏡子裡端詳了片刻。
鏡中人面容俊逸柔和,五官協調,即有南方人的精緻,但也不缺北方男子的神采,再加上身材修長,氣質頗為出眾,完全是一個溫文爾雅的教書先生。
這一身頗具欺騙性的打扮,任誰也無法將他和昨夜行刺暗殺的軍統特工聯絡在一起。
許誠言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從書桌上取了一本書夾在腋下,收拾妥當,出了房間,開啟院門,邁步走出,回身將院門上鎖。
“許先生,您早啊!”
許誠言聞聲轉身一看,原來是在街道對面,開裁縫鋪子的老陳,這時正拎著一個筐子,向門外倒煤渣。
許誠言租住的這處獨院,就是老陳的房子,老陳即是許誠言的鄰居,也是他的房東。
“陳師傅,您也起得早啊!”許誠言微微一笑,客氣點頭,打著招呼。
“這早上天氣冷,您穿的可是有些少了,要不,到我的鋪子裡挑件棉衣……”
這個老陳真是個精明人,許誠言不禁有些失笑,嘴裡客氣的推辭道:“還好,以後這天氣越來越暖和,再熬幾天也就過去了,再說我手頭也不方便,等找到工作,就去您那裡訂身好衣裳。”
見到許誠言婉言推辭,老陳也就不好意思再推銷自己家的衣裳,轉了話題問道:“怎麼,還沒有找到工作?您都來了一個多月了,坐吃山空可不行啊,要我說,您初來乍到的,能將就混口飯吃就行了,現在世道差,體面的工作可難找,讀書人也要吃飯不是……”
“你大早晨沒事做啊?滿嘴沒有一句好話……”
老陳的話音未落,就聽見自己鋪子裡傳出一聲呵斥,布簾一挑,自家的婆娘手拿著掃帚走了出來,對著老陳就是一痛臭罵。
老陳向來是怕這個婆娘的,一見老婆現身,頓時不敢再多說,向許誠言匆匆示意,接著去倒煤渣了。
“陳嬸!”許誠言笑著和老陳媳婦打著招呼。
老陳媳婦是典型的北方女子,身高體壯,嗓門也大,對著許誠言卻是非常客氣,笑著說道:“許先生,可別聽我們家老漢的,您身子弱,可不能跟那些苦力比,吃不了那個苦,再說您能寫會算,到哪找不了一碗飯吃?慢慢找彆著急,要是手頭不方便,房租我們也不催您。”
許誠言連忙拱手謝道:“承情了,陳嬸,不過您放心,說什麼也不會短了您的租錢……”
兩個人又客套了幾句,許誠言這才轉身離去,看著他的背影,老陳忍不住嘟囔道:“你淨瞎大方,什麼就不著急租錢了,萬一他當真拖欠,你又要埋怨我找的房客不好……”
話沒有說完,就被婆娘一掃帚拍在身上,立時不敢多說半句。
許誠言走了幾步,來到街尾的麵館裡,要了兩碗刀削麵。
不多時,計雲也從外面進來,為了方便聯絡,他的住處就在許誠言的租房附近,平時也都是來這裡吃飯。
此時他一身西服便裝,手裡提著一個公文包,打扮的一本正經,倒像是一個銀行職員,直接坐在許誠言的對面。
因為周圍的人不少,兩個人沒有說話,等著夥計將兩碗熱氣騰騰的刀削麵端上來,三兩口吃了面,一起出了麵館。
許誠言掏出懷錶看了看時間,說道:“時間還早,我們先去看一看情況。”
兩個人一路步行,穿街走巷,來到了昨天晚上行動的地方。
遠遠就看到街道盡頭,幾輛轎車停在原田和也的住所,周圍盡是警察和便衣,還有身穿軍裝的日本軍士在四周警戒,幾名日本軍官在大門處進進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特高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