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唯鮮一直開著,老奶奶去過?”徐林不動聲色的問道。
老太太沒好氣的說道“好好的義大利建築,被這小子弄的俗不可耐,真丟張家的人”
徐林驚愕的長著嘴,沒想到老太太對這疙瘩樓情有獨鍾,“疙瘩樓”是1937年義大利建築師保羅·鮑乃弟(paulboti)設計英國人建造的一片義大利風格的八門聯體洋樓,也就是美國人說的rowhouse(排屋)。三層半磚木結構,一層在半地下,正門在二層,高臺階,圓拱門;三層是曲尺形的陽臺,陽臺的花柱像珍珠串一般,新奇別緻;四層是一排水紋花飾的百葉窗,窗上是綠色的遮陽棚,風吹日曬已經發舊並積了許多塵土。“疙瘩樓”的外牆是用過火磚砌築。過火磚燒流化後自然形成了疙瘩點點的外觀,所以天津人稱它為“疙瘩樓”,用天津話說就是“嘎得樓”。解放前“疙瘩樓”在天津絕對是高檔公寓,住的都是有點身份有點地位的人物,徐林一聽老太太說嘎得樓,而不是疙瘩樓,便來了興趣。
後來這房子便租給張老闆,開了“粵唯鮮”。張老闆愛好個收藏什麼的,所以這裡滿院子都是缺胳膊少腿沒腦袋的漢白玉石像,殘缺斷裂風化的石碑;酒吧內是馱碑的大石龜,刻著“徽音並播”的老木匾;還有號稱紀曉嵐喝龍井的茶桌,號稱馬連良抽鴉片的大煙床。這裡的收藏五花八門琳琅滿目,以至於馮驥才誇獎這裡是“能吃的博物館”,還給題了詞。於是乎“馮大個”的題詞被當成了金字招牌,做成了巨大的霓虹燈頂到了古樸典雅的小樓之上,正如老太太所說,好好的一個早期義大利式建築一下子便變得俗不可耐。
這些具體的歷史,只有老天津們知道……
“老太太認識張老闆?”徐林小聲問道。
老太太哼道“老闆?小犢子被老犢子帶進林家的時候,還是個穿開襠褲的孩子”
趙出息聽不出個雲裡霧裡,瞧見徐林的樣子,只覺得這姓張的可能很厲害,徐林心中的震撼,可比老太太來的多。
“天津衛不少小犢子現在都長大了”老太太繼續說道,隨即對著二胖道“三無,以後去天津衛的時候別客氣,他們都欠著老林家的人情,特別這老張家,還有十多件寶貝借給他們,敢有借無還,你就拆了這嘎得樓”
“好”二胖呵呵的笑著點頭。
拆嘎得樓?
徐林嚇了一跳,顫顫問道“老太太是也是天津衛的?”
老太太搖頭,輕聲道“不是你們天津衛的,只是以前沒少跟著三無的爺爺去天津衛”
“那老太太是?”徐林似乎猜到些什麼,繼續問道。
“老上海”老太太平靜道。
說老上海而不是上海,這又是一門學問,說完老太太不忘補充道“後來嫁到四九城”
四九城?徐林還想問些心中的疑惑,奈何老太太打斷他,罕見笑道“小徐,出息這孩子不錯吧”
“不錯不錯”徐林不知老太太什麼意思,只是點頭回話,老太太的笑容讓徐林有些不寒而慄。
“不錯就好,你是聰明人,老太太看人從來不會錯,以後有些事多提醒提醒他,三無我倒放心,我這有點不放心這孩子,前幾天還吃了虧,也沒人還回去”老太太嘀咕道。
徐林心中的疑惑更深,老太太平白無故說這些話,畢竟兩人才是第一次見面,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接話。
別說徐林,趙出息現在更聽不明白……
老太太端過趙出息泡的茶,小聲道“出息,陪小徐出去走走,奶奶累了”
“嗯”趙出息起身,帶著失神落魄的徐林走出病房,兩人面面相覷,有些尷尬,都很疑惑老太太這到底唱的哪一齣?
等到徐林和趙出息走出病房,老太太對著笑的燦爛的二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