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山感嘆這靜常在夠狠心的,怎麼說也是自己的親爹,就算有什麼錯也不至於這樣啊。
女人家不知道牢裡什麼情況,不針對他都能脫幾層皮。
尤其是這種大案子,像安比槐這樣的,不把他搜刮乾淨,裡頭的獄卒都白乾這麼多年。
沈夫人說道,“只是讓你嚇他一嚇,可別動真的,不然要是出了事兒,眉莊那裡也為難。”
沈自山說道,“放心,這種事情那些獄卒做的多了,知道分寸。”
“時辰差不多了,老爺我先去辦差,回來再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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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州大牢
安比槐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穿著一身破爛的囚服,畏畏縮縮的窩在角落。稍微聽見些響動,就嚇得渾身顫抖。
剛被關進來的時候,有人路過他還抓著柵欄喊冤。但每次都被那些凶神惡煞的獄卒,用鞭子狠狠的抽打。
幾次過後,他就再也不敢喊了。至於臉上的傷,都是因為搶犯吃的時候沒搶過,被牢房裡面的其他人給打的。
打他打得最重的是縣尉李松,以往他們兩人就不對付,但面上還是一團和氣。
這回遭了難,他們這些人怕是沒什麼好結果,索性也懶得再裝了。
李松看安比槐那窩囊的樣子,心中不屑。平日裡穿著一身長衫附庸風雅,總以讀書人自居,看不上他們這些武夫。
現在還不是和他們這些武夫一樣,被關在牢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甚至還不如他們這些武夫,只配躲在恭桶邊上,吃他們剩下的餿食。
李松摸了摸肚子,要不是獄卒干涉,連那點餿食,他也不想分出去。
唉,虎落平陽被犬欺,龍游淺水遭蝦戲。他前頭那麼些年,何曾遭過這樣的罪!
李松一邊哀怨自己命苦,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偏偏被蔣文慶連累,想要活著出去怕是不成了。
抬眼一看,就見安比槐那倒黴樣,越看越覺得礙眼。他好歹還殺了兩個敵軍,安比槐等人一開始就躲得沒個人影。
要是當時能站出來一起殺敵,他們豈會落到這個地步!
李松奚落道,“喲,國丈大人這是怎麼了,直勾勾的盯著恭桶,是餓了嗎?”
“你不是總說在宮裡有個得寵的女兒,現在犯了事兒,讓你女兒撈你出去啊。”
安比槐木木的縮在一處,他之前只知道安陵容入宮不久,就封了常在。
還能讓人將她娘和弟弟接進京,想來應該也有幾分寵愛。
平時在眾人面前顯擺,也是為了顯示自己在宮中有人,所以多少誇大了幾句。
這回被抓進來,他一開始就說了自己女兒是宮裡的小主。只不過宮禁森嚴,除了最受寵的幾個,其他人連隻字片語都沒傳出來。
一個小小常在,根本就沒人搭理。
這會兒李松抓著機會嘲諷他,他也只能賠笑的說道,“李大人別說笑了,我哪兒擔得起這些。更何況是國丈之稱,沒有的事,沒有的事。”
李松說道,“當初你在我們面前顯擺的時候,不是很得意嗎?先是靠老婆,再是靠女兒,還敢在我們面前擺譜。”
“呸,沒卵蛋的孬種!”
李松一口唾沫吐在安比槐臉上,安比槐心中恨極,但被打了幾頓之後,他早就沒了反抗之心。
只敢在心裡怒罵,安慰自己識時務者為俊傑,不與這粗人一般見識。
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騷動,隨後怒罵與身邊齊飛,犯人的痛呼聲傳來。
李松和安比槐都瑟瑟發抖,聽聲音是往他們這邊過來了。這些天來來回回,不斷有人被提出去審問。
等送回來的時候,基本上都是皮開肉綻,好似一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