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套棉衣,便和鄰家小五一同出去了。等到將近晌午,老身聽到門響,以為兒子回來了,出去一看,門口放著幾錠銀子和兒子捆鹿的繩索,唯獨不見人影。老身又等了一會兒,不由心裡嘀咕,到鄰家打聽,卻說兒子碰到莫言閣的寶老闆,賣了個好價錢,早應該回家來了。不知為何,老身總感到不安,身邊有沒有別人,就自己出來打聽兒子的行蹤。”
夫人抬眼看看阿寶,輕輕為老人掖了掖被子道:“老人家莫急,我這就叫人去城裡城外打聽。按阿寶所言,兩個時辰前還見到鄭獵戶,應該沒有大事情。雪大迷了路也是有的。”
正安慰著,阿蠻端來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粥來,一股清香撲鼻而來。到了跟前,老太太才看清,那粥色潔白,粥上點綴著細細的粉紅色和綠色的絲狀物。夫人笑:“夏天收了點荷葉,荷花,切成絲,熱粥一燻就又鮮豔起來。這個是清心粥。將蓮子打碎了,和著藕粉熬的,老夫人嚐嚐
冬天有這樣新鮮的吃食,老人也有了食慾,吃了兩口,心裡竟然安靜了下來。又得到夫人的許諾,幫她打聽兒子下落,便放心吃完熱粥,昏昏沉沉的睡了。
就見夫人伸出芊芊玉手,在老太太的心頭一按,隨後彷彿捉到了什麼,用兩個指頭捏住,如抽絲般提了起來。阿寶,阿蠻定睛一看,只見夫人指間多了一根晶瑩剔透的粉色絲線,線的兩頭似乎系在什麼上邊,繃的緊緊的,不由大奇。夫人笑笑道:“這就是母親心頭上繫著兒子的絲線,憑著這個,我們也許可以找到鄭獵戶。”
說著就起身喚了阿蠻,披上斗篷,出門往城裡去了。
看來今天的烤鹿肉是泡湯了,阿寶不由長嘆一聲,到後邊找莫生去也。外邊雪已經停了,白茫茫的一片,真乾淨。
阿蠻和莫夫人順著細細淺淺的絲線,來到一衣料鋪前。夫人仔細看看這店的門臉兒,門面挺大,招牌上寫著“適宜”兩字。阿蠻和莫夫人踱入店內,看那絲線伸向店內後院去了,便四下打量,想是因為下雪,這會兒店裡人不多。那老闆娘看到來了兩位衣著一般的女客,也沒有太大的勁頭,倒是一個小夥計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阿蠻上前應對,莫夫人便懶懶的翻著布料樣品,目光卻落在櫃檯後邊的一個綢緞包裹上。那包裹沒有完全繫牢,敞開的一角露出裡邊包著的布料來。
“那包裹裡的料子可是要賣的?”莫夫人來了興趣。
夥計慌忙回答:“那個是成衣,定好今兒來取貨的。不如看看別的吧?”
莫夫人“嗯”了一聲,又看了兩眼那布料說:“這料子還真是好看,店裡還有嗎?”
“一模一樣的,怕是沒了。如果夫人出的起,咱們倒是可以找找看”坐在一邊老闆娘搭了腔。
阿蠻從身上戴的荷包裡掏出一顆半個雞蛋大小的珍珠來,在老闆娘的眼前晃了晃:“金子……沒有,這個算是‘出的起’的?”
老闆娘眼都綠了,直勾勾盯著珍珠嚥了口吐沫。嘴裡卻說:“真的假的,我得驗看了才知道。”
夫人蠻緩緩道:“你那料子到底好不好,手工又如何,我也的好好看看才知道。”
老闆娘被將了一軍,掂記著阿蠻手裡的珠子,忙讓夥計遞過包裹,抽出一條曳地長裙來。但見這裙上有織金寶相纏枝花紋,點綴著米珠。隨著老闆娘手的轉動,那裙子的顏色也由金到粉到白,微微變幻。何為織金?就是將真正的黃金先打成金箔,再捻成線,將這金線纏在織梭上,織成布匹。如在織金織物裡,再加上鳥羽線,就成了這織金變色的羅裙;工藝極其複雜。而更妙的是那縫紉,幾乎看不到布料接合處,想是用了織物本身的絲鳥羽線縫合。
莫夫人連連稱讚,人們說的天衣怕就是這個了。伸手拿了裙子,便捨不得放下。
“老闆娘,誰家娘子如此幸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