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靜,知道是梁生醒了。珍娘爬起身來,只匆匆對著鏡子挽了個髮髻,才驚覺自己身上的絲綢衣服不知何時變成了粗布的,有忽然想起那個和自己面貌一模一樣的女子,不由心裡害怕起來。正想著,梁生端了洗面水進來放在面盆架子上就又出去了,珍娘越發覺得這梁生可人,竟然把回家的心意淡了。
辰時才過,梁生就帶著珍娘到了謝府大門附近,看到謝府有人出來。梁生便衝珍娘施了一禮,多少有些依依不捨的轉身離開。珍娘看著梁生的背影,忽然心裡一空。謝府出來的人正是珍娘房裡的兩個丫頭,準備賣些刺繡的絲線,迎面碰到珍娘,兩個人不由多看了珍娘兩眼。就聽一個道:“稀奇,和咱們姑娘真像。”另一個說:“只是眉眼相似罷了,看那窮酸的樣子,哪有我們姑娘雍容大方。”兩人竟然嘻嘻哈哈的從珍娘面前走過去了。珍娘忽然下了決心,三步並做兩步朝梁生追了過去,人道是,只慕鴛鴦不慕仙,珍娘覺得只要能和梁生一起,就是天塌地陷也無所謂了。
三天以後,珍娘和梁生便定了終身。才子佳人似乎有了最好的結局了。無奈何,實際的生活有時候和書上是大相近庭的。那梁生本來一個人自顧自的勉強有個溫飽,如今加了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謝家小姐,有時候連飽飯也吃不上。梁生為了養家餬口,又教了幾個學童。每日裡除了賣字畫外,回來還要挑水劈柴,洗衣做飯,時間長了實在是吃不消,不免要珍娘分擔。那珍娘從小嬌慣,女工女紅是一概不會,連稻米和高粱都分不清,如今要自己洗衣做飯,縫縫補補,操勞持家,也實在是難為她了。眼下又正是臘月,珍娘纖纖玉手早裂了一條條血口子,細細嫩嫩的小臉兒也被冷風吹的皴了起來。梁生看在眼裡,也是有心無力。起初珍娘還可以忍受,有梁生溫柔體貼,心裡還是舒暢的。只不過再好的東西,習慣了就覺不出好處來。漸漸的珍娘對梁生的呵護也習以為常了。話說回來了,一個貧窮布衣,又哪裡趕得上公子王孫,畢竟能力有限啊。
轉眼一年過去,原本春風楊柳般的珍娘如同換了個模樣,隨隨便便紮了個髽髻,斜繫著一條圍裙,粗拉拉的手兒,偶爾的,還會為了一兩個銅子兒叉了腰罵人。這一日天好,珍娘和鄰居幾個婦人去城外挖些野菜,準備回來用鹽水醃了下飯。路過煙柳從中的一處房舍,眾婦人來了精神,七嘴八舌討論開了。原來這裡正是莫言閣。有婦人說,聽說這莫言閣的吃食十分的精緻,貴的要一兩銀子一份,達官貴人都喜歡來這裡。有人說,看普通老百姓來的也不少吧,反正自己是去不起酒館。珍娘聽這眾婦人羨慕又嫉妒的說著,心裡不由又想起當年在家衣食無憂的日子,還有當年吃的鴛鴦蒸來,那酸酸甜甜還有醉骨的香氣味道,如今只在記憶裡是越來越濃。
忽然就聽一個婦人道,知道謝家小姐嗎?去年那及笄禮辦的,哎呀,排場啊。聽說這兩天就要出閣了,是那崔家少年公子,好俊的人品。兩家專門從莫言閣定喜餅來著……珍娘心裡咯噔一下,正想細問,忽見莫言閣外的綠柳下,兩個女子正笑嘻嘻衝她招手。也不知是為什麼,珍娘心裡就動了動,找了個藉口,離開那幾個婦人,往女子這邊過來。到了跟前,珍娘見這兩個美人兒衣衫華美,珠翠壓鬢,不由自慚形穢。年紀稍大些的女子自稱莫娘,小些的叫阿蠻,倆個人遞給珍娘一個翠竹小食盒,便嫋嫋婷婷的回莫言閣裡去了。
飯後,貓貓指手畫腳的吆喝
“莫家的,開會,開會!”
阿寶第一。笑。
“阿寶?”
笑。
“好狗狗?”
冷……
嗚嗚嗚,嗷嗷嗷,人家是狼!大大的,兇兇的!
飄走,不理你死貓!
“犬夜叉了!”
還是狗?飄!
阿蠻,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