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老闆看了一會兒,兩人相對無言,他嗓子裡像是被塞了吸滿了水的海綿似的,又沉又重,堵住他的嗓子,讓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最後他只能沉重的點了點頭表示答應。
老闆見李昊痛快地答應,還算是懂事,明白人情世故,用平緩的語氣安慰著他:「我也是沒辦法,你在我乾的這些天也辛苦了。小心那幫人,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又會找你麻煩,醫藥費不用擔心,我會給你付的,你這手看著挺嚴重的趕緊去醫院看看吧。」
李昊沉默地點點頭,神態難免失落沉重。
老闆這會兒又心軟了,覺得李昊其實也挺可憐的,剛剛成年的學生,但是他的存在確實就像一個定時炸彈,惹來這幫囂張跋扈的少爺們,不知道未來還會給他惹多大的麻煩,他也沒有辦法留他繼續兼職了,所以只能狠著心把他趕走。
他不忍心再繼續看李昊的傷口和他的神情了,怕自己心軟,會改變主意,連忙又掀開簾子出去安撫客人了。
李昊聽著耳旁嘩嘩的水流聲,盯著手背上已經紅腫發炎的傷處,還有外面客人們烤肉發出來滋啦滋啦的聲音,他覺得太陽穴都瘋狂的悸動著發疼。
此刻他腦海裡面只有一個人的名字,那就是尹春。
他從未像現在這樣討厭過一個人,還沒有見到面,卻給他帶來一堆又一堆的麻煩,先是被晉準針對,用開水燙傷了他的手。現在又害他丟了兼職。
這份兼職對他很重要的?
李昊自認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可這次他遭受的真的是無妄之災,拜尹春所賜,而且不知道晉準未來還會對他用什麼手段,他也必須要自保。
尹春別怪我。
他視線盯著水流一錯不錯,原本端正好看的眼睛裡也染上了些許晦暗。
手背上的疼痛愈發明顯,李昊不知道能不能恢復如初,會不會留疤,如果留下疤的話他可能就沒有辦法做警察了,也不知道他的手還能不能靈活的畫畫,畫出從前那樣靈氣滿滿的畫。
他不知道,他都不能確定,他只知道現在這些麻煩都是尹春帶給他的,還有晉準,他一個人肯定沒辦法對付晉準。
他只能尋求尹健的幫助。
從那晚去尹家傭人說尹春今天晚上不回來住了,會在什麼年少爺家裡留宿,再到後來他去尹春畫室,看到那裡堆積成山,卻一直沒有用的畫筆顏料,還有她畫架上夾著的各種裸模的畫,今天又因為喝了一瓶她車上的橙汁就被晉準用滾燙的大麥茶燙傷了手,甚至還害他丟了工作,他對尹健這個女兒沒有一丁點兒的好印象,甚至是厭惡的。
李昊用冷水沖完手上的傷之後,立馬打車出發,這雙手對於他來說很重要,他擁有的東西太少了,只有這一雙手能夠畫畫釋放他內心的壓力,釋放他內心的感受,也能夠勞動去兼職掙錢,維持自己的生活。
尹健看中了他的畫,資助他的學費生活費。可除了學費,他用了,尹健給他的生活費他都沒有用,李昊想著等他工作了,他也會努力攢錢,努力掙錢,攢錢都會還給尹健的,他會報答他的。
這是李昊的自尊心,也是他對自己的要求。
他不知道這雙手被燙到嚴重到什麼地步,因為他感覺整隻手都是麻的,那種麻木的感覺甚至從手傳到了胳膊裡,再傳到他的腦子裡,讓他無法思考,那種疼痛佔據了他所有的感官,甚至讓他所有的神經都跟著疼。
他沒去醫院,而是去了尹健的sprg藝術館,去的路上手上還一直拿著冰塊用保鮮袋裝起來放在手背上冰敷,然後包著毛巾。
首爾私立醫院
李昊和晉準這邊的事情,尹春一無所知,她陪著宋年在醫院。
宋年現在在首爾最昂貴的私立醫院。他被宋然用菸灰缸打破了腦袋,失血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