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明和二賴子一靠近那個掛著大骰子的帳篷,門口兩個蹲在地上撿菸頭的男人就眯著眼站起身來。其中一個長著驢臉的瘦高個,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這倆傢伙的狼狽相,沒忍住“噗嗤”一下樂了出來,隨後笑著對他倆說:“喲,這不是大明和二賴子嗎?你倆的鞋呢?讓狗攆了?哈哈哈....”
二賴子雖然自稱是鐵狗幫的成員,可這男人卻是實實在在的堂主。二賴子趕緊湊過去說道:“江爺您見笑了,我和大明哥想要進去玩兒兩把。您看成嗎?”
江爺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有些鄙夷地看著二賴子說道:“倆飯沒得吃的窮鬼,還想來耍兩把,你們怕不是瘋了?” 聽到這話,二賴子的臉上也不見惱,只是看著王大明努努嘴,王大明也心領神會的點點頭。
“江爺我們哪敢不帶著精米,就來戲耍您呢?”二賴子一邊說著一邊從和王大明一起,從小口袋裡掏出一把米,遞給江爺看。
江爺一看他倆掏出來的米,立刻眼珠子一亮,嘴角也露出了笑容,他連忙接過米看了一眼,又還給他倆,笑呵呵地對二賴子說道:“我就知道你們這些小兔崽子有長進。行,進去吧。” 說著江爺帶著兩人就進了帳篷。
這帳篷很大,裡面有很多賭桌,角落裡還有幾張大通鋪,上面放著一些破舊的毯子和枕頭。
帳篷裡煙霧繚繞,瀰漫著一股變異草葉子煙那刺鼻的味道。在帳篷的四周,擺著十幾張桌子,桌子上擺放著骰子和撲克牌,還有幾個穿著暴露的女人在搖骰子,她們一邊搖骰子,一邊大喊著:“買定離手。”隨後就是有人興奮的大叫,還有人心疼的直嘬牙花子。
王大明和二賴子對周圍的小打小鬧不感興趣,他們的目光被中心區的熱鬧吸引。
此時帳篷正中心是一個巨大的鬥狗場:
狗場裡,兩條瘦弱但兇猛的狗犬正在撕咬廝殺,它們身上的毛髮已經掉了大半,露出斑駁的面板。但它們眼神兇狠,尖牙對著對方撕咬,發出陣陣淒厲的嘶吼。
兩條狗狼似的撕咬在狹小的競技場裡翻滾廝殺,偶爾會有鮮血從狗嘴的縫隙噴射而出,不時的傳出幾聲痛苦的哀嚎。
場外這些平日裡大多形容枯槁,一臉憂慮,顯得無精打采的人們。此時的他們都來了精神,一個個的全部瞪大了眼睛,瘋狂的揮舞著賭票大聲吶喊。大聲喊著"我押那條黑狗!"、"我押白狗!" 。
空氣中瀰漫著汗味、狗毛、血腥味和變異草籽的酸澀氣息,讓王大明的血液也跟著沸騰了起來,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狗鬥場內的激烈廝殺。
二賴子也哇哇大叫道:“咬啊!咬啊!”
王大明聽到有兩個流民打扮的人在他身邊嘀嘀咕咕。
流民甲:“哎呀,這狗不行啊。”流民乙:“你砸了多少?”流民甲:“剛賣了點東西,換的五斤精米。又特麼該吃變異草籽兒了。”
流民乙:“五斤就敢來,你是來搞笑的吧?” 流民甲:“你砸了多少?”流民乙:“我十斤。”
王大明聽著他們的對話,忍不住撇了撇嘴,隨後伸手搭在一個賣草籽糕的小販肩膀上說道:“這個怎麼玩兒給咱說說?”
小販回頭一看是王大明,立刻笑著和他打招呼:“喲,大明哥,您來了,這是找地方耍耍?”
王大明點點頭說道:“嗯,怎麼下注的?我看這裡和其他的賭桌不一樣,不是直接掏精米,而是換那種票子。”
小販回答道:“這狗場和別的賭桌不一樣,不歸江爺。這是虎爺的買賣,規矩很嚴,每次下注要用賭票,每張賭票面額最少的也都是精米兩斤。” 王大明一聽這話心裡有數了,隨手掏出幾粒米塞進小販的手裡說道:“兄弟,麻煩你給我指個路,我們想換賭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