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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在腳踝,在手腕,從腰間落下的尾巴。

黏糊糊,滑溜溜,在被子裡鑽來鑽去。

一道刺眼陽光穿過窗簾縫隙,直直落到任雀臉上,給卷翹的睫毛鍍上一層金粉。他唇邊的絨毛隨呼吸起伏,像在風裡搖晃的草根,光芒鮮亮,照得他每一寸蹙眉都無所遁形。

有布料摩擦的聲音在耳邊迴圈,一道陰影蓋住任雀的臉,過了一小會,他唇角的絨毛被某個不知名的東西舔了一下。

那感覺很怪異,像被用羽毛刷弄了一下心尖,顫悠悠的癢。

任雀睜開了眼,一片模糊中,對上歪頭的楚虞。

單從睡眠質量和長度來說,人魚的生理習性絕對在所有食肉動物鏈的頂端,他們有著遠超陸上霸主的專注力,為捍衛領地與捕捉獵物可以以不遜色於艦艇的速度不眠不休潛遊三天三夜。

所以當楚虞趴在他枕邊,用一宿沒睡的清明眼眸盯著他時,任雀是一點點都不驚訝。

「bonu ane」

軟乎乎的音色加上卷翹的尾音,楚虞蜷著手臂半趴在枕頭上,他的捲髮乾透,像鋪在棉布上的乾澀軟草。一雙眼睛如剔透的寶石,在光下眯成一條縫隙,隱有壓迫感。

任雀動了下,他額角又脹又痛,天旋地轉過後,他才把蹙起的眉放平。

雖說他一入秋就會嗜睡,但絕對不會像今天一樣連楚虞什麼時候來的都不知道,基本的警覺不可能丟棄,要麼就是有人故意讓他睡下了,還睡的跟死了一樣。

忽視那海底動物卷在自己腰間的尾巴,任雀翻身過去,用手掌虛虛推了楚虞一下,懶散地道:「下去,太擠了。」

楚虞露出歡欣鼓舞的表情,張開胳膊就要往他身上蹭,被任雀掐著後脖頸往外拎:「老子讓你下去,別裝聽不懂!」

他們折騰一會,最後任雀惱了,剛一直起身子要親自踹某條流氓魚下去,突然感覺胸前一涼——低頭一看,睡前剛換好的上衣沒了,胸口還多了一處整齊鮮明的鯊魚牙印。

「嗚?」楚虞眨眨眼,輕輕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小排牙膏廣告上才有的珍珠色牙尖。

模樣無辜極了,用典型的怔愣神色瞧著任雀。

然後,他便看到無數鎖鏈在空中轉了起來,殺氣騰騰,正如任雀睡了人家還翻臉不認人。

「嗚!!」

咻咻咻——

任雀趕走楚虞,在洗漱間停留很久。他對著鏡子摸了摸鎖骨上那一排鯊魚牙印,印記微微發熱,指尖的觸感粗糙,他略微一抹,牙印便蕩然無存。

光滑平整的面板,好似那種標記從未存在。

人魚會在他的領地與獵物上留下痕跡,防止其他同族爭搶,而在配偶身上留下印記則是佔有方惡劣的遊戲,那不僅是上位者的癖好,更代表無可觸犯的權威。

誰擅自除掉標記,就是以下犯上。

但任雀不是人魚,不必遵循楚虞的生存習慣,更不可能讓一個崽子蹬鼻子上臉。

「想在我身上留標記,再過一百年吧。」任雀冷笑著繫上衣服釦子,挺直腰桿走出門去。

客廳裡,雌黃在忙活早餐,芸黃剛收好監管者總部寄來的信件,至於楚虞……那條魚蜷縮在中島臺的桌子上,盯著雌黃手裡的醃製蝦仁,兩眼放光,口水都流到地毯上了。

雌黃心狠手辣,他冷眼護著盆裡三百塊大洋的午餐炸物,一點鑽空子的機會都不給楚虞。

「老闆,總部寄來的信。」

芸黃把牛皮紙袋往桌子上一擱,見任雀慢條斯理地拆開繩子,拿出一版黑白色報紙。

「上面說的什麼?」她問。

「楚虞的通緝令。」任雀用手彈了下頭版那張大圖,懶懶地道:「生死不論,懸賞半個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