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叫韓謙輔佐楚潭王楊元溥先一步穩定住楚國的局勢,形勢對他們而言將更加的險惡。
雖然潛伏在蜀國的密諜,傳回情報說清陽郡主留信蜀主王建,是自願隨韓謙遁往楚地,與楚潭王楊元溥完婚,但熟悉韓謙算計的陳昆,則認定清陽郡主實際應該是被韓謙劫走——當然了,要是清陽郡主真是自願隨韓謙歸楚,情況將對他們更為不利。
這些事都意味著韓謙在蜀地,應該要比蜀軍的情報系統,更早知道金陵發生劇變的訊息;韓謙是不想被蜀主王建扣押,才毅然潛逃回楚國的吧?
項城侯荊振與其弟荊浩率府衛及承天司秘卒八百精銳,控制仙津橋,是玄甲都精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順利殺入汴京城的關鍵,在逼宮篡位成功後,他們自然也是新帝倚重的親信大將。
不過,他們兄弟二人,之前一直都留侍汴京,沒有機會隨朱裕參與荊襄戰事,對韓元齊於淅川受挫之痛沒有切膚感受。
因此,他們的心裡,多多少少覺得陛下與陳昆、雷九淵等人,過度重視韓謙這個人物了。
朱裕坐在御案之後,臉色陰沉卻不作聲,旁人也不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著什麼,也不知道今天早朝那麼多大臣告假,令他心裡不悅,但不管怎麼說,太上皇的「駕崩」,令大梁君臣之間形成一道難以彌合的縫隙。
「蜀主王建原本可以觀望形勢,甚至更進一步,即便不趁機奪下荊州,也會派人鼓動張蟓、杜崇韜二人割據荊襄——倘若清陽郡主正式與潭王楊元溥完婚,態度或多或少會發生些許微妙的變化吧?」雷九淵聲音沙啞地說道。
即便不考慮蜀主王建個人的情感,清陽郡主的去留,其實還將左右蜀國內部很多人物的選擇。
特別是剛剛新任渝州刺史的長鄉侯王邕,他原本應該就是指望其胞妹清陽郡主與楚國的聯姻而壯大聲勢。
這些都會在蜀國內部促成對楚潭王楊元溥的態度,發生微妙的變化。
而蜀國對楚潭王楊元溥的態度,又將影響到分據荊襄的張蟓、杜崇韜的選擇。
所以從這點來說,韓謙潛逃歸楚之際,將清陽郡主劫走,可謂是既大膽又絕妙。
雷九淵這幾年雖然也沒有離開汴京,但韓道勛身邊所潛伏的那名蟄虎,每回有情報傳回來,都會有一份遞到他那裡,韓道勛、韓謙父子這些年來所做的諸多事,雷九淵要比荊振清楚得多,也更清楚的認識到韓謙的威脅有多大。
相比較而言,荊振剛剛接掌承天司才二十天,而這二十天荊振的主要精力還要放在監視汴京城裡的風吹草動之上,還沒有時間去研究以往所積累的大量資料。
「楚潭王楊元溥不足恃,沈漾有治政之功,卻不擅謀,韓謙到嶽陽後,確實是個棘手的問題,一旦他利用清陽郡主與楊元溥完婚之事,迫使蜀主與楊元溥結盟,形勢將對我們極為不利。」陳昆始終堅持清陽郡主離蜀,皆是韓謙一手策劃的陰謀,也猶為感到擔憂。
牽一髮而動全域性,他們權衡韓謙的去向,實際也決定他們在大梁南境的戰略選擇。
他們此時在汴京僅有四萬兵馬,要震懾附近的州縣不敢有異動,就調不出多少兵馬去徵討博王朱珪。
韓元齊在蔡州雖然有六萬兵馬,但韓建死後,韓建諸多舊部雖然都表示要與韓元齊追隨新帝,但軍心不可能不受動搖,也保不定有將領暗通博王,短時間又難以進行徹底的梳理。
這種情形下,即便其他四路節度使軍及北面的晉軍暫時都沒有什麼動靜,他們想要乾脆利落的解決掉博王與馮廷鍔所率的八萬叛軍,也是相當的吃力跟兇險。
而倘若韓謙與楚潭王楊元溥會合之後,得知大梁發生劇變的訊息,又豈會輕易叫他們有機會解決掉陳州叛軍?
而一旦叫博王朱珪在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