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冰人一般,給氣氛更添一層冰霜。
左河坐了一會兒,忍不住道:“不知謝天官在哪裡?”他向來習慣高高在上,哪曾被這麼晾過?雖然知道望仙台不是他能放肆的地方,還是怒氣暗生,強壓著火問了這句,態度之好,也算竭盡所能了。
葉姑娘道:“不知道。”三個字平平說出來,用得陳述事實的語氣。左河神色一僵,氣得手指發抖,其他人或多或少臉色也難看起來。
那葉姑娘雖然淡漠,倒也發現氣氛太差,略一低頭,道:“我彈一曲吧。”說著也不多說,取出瑤琴來,手指輕勾,便彈起琴來。
她從說話到彈琴,相隔不過片刻,異常突兀,眾人皆是愕然,只覺得她莫名其妙,但當琴音響起,眾人的不滿便消失了。因為從她指尖流出的琴音,當真美妙,如同天籟。
琴音如同清溪,明澈見心,又如皓月當空,皎然動人。一曲短短的旋律奏完,餘音繞樑,久久不絕。眾人沉浸在琴音中,各自不語。然而同樣是沉默,氣氛卻和之前全然不同。
在座的諸位當中,有聽過大師妙音的,也有天性就不愛聽琴的,但無論雅俗,無論見識,都只能對此琴音讚一聲“絕妙”。
當眾人從琴音中緩過來,不知誰說了一聲:“起霧了!”
循聲看去,果然見那潭水上不知何時,起了一層淡淡的煙霧,煙霧非尋常乳白色,在太陽光下淡淡的似金似紅,如天邊雲霞,籠罩了潭水和譚上瀑流。
煙雲的籠罩,讓潭上景色變得朦朧起來,光影晃動,更使之失真,更像幻境中的虛像。
這時,透過煙霧,玉龍上影影綽綽出現了字跡。
“出現了!”眾人紛紛起身,“天一榜!天一榜出來了!”
天一榜出現,可是大事,有性子急躁的便起身往院外走,連金丹修士也有按耐不住的。
“錚——”
一聲清冽的琴音驚動,葉姑娘朗聲道:“稍安勿躁。諸位要看,不可出了廳堂,若出廳驚動了榜單置換,罪莫大焉!”
這一聲果然有效,眾人雖依舊簇擁向前,但也只到了廳口,站在臺階上遙遙觀看。
江鼎也想過去看,重明子輕輕一笑,道:“你要湊這個熱鬧?”
江鼎道:“我想去看看。”
重明子道:“真是沉不住氣啊,你看你的小朋友多安穩。”
江鼎聞言看去,就見寧邪真果然原地端坐不動,兩人對視一眼,寧邪真指了指人群,江鼎點頭,兩人同時起身,往廳口趕去。
重明子一怔,用手指抵住臉頰,嘖了一聲,道:“年輕人真有熱情。”
江鼎和寧邪真趕過去晚了,廳口早被圍了個水洩不通。其實若只有築基修士在,憑他們的威名,是可以讓人自動讓路的,不過前面有金丹修士在,也輪不到他們。
江鼎喜歡人多的地方,因為有玄氣,他來這裡一來是想要圍觀,二來也是想要蒐集些情緒。因此他是哪裡人多往哪裡去的,也不在乎和人擠。
不知不覺和人擠到了前排,還剩下兩排,正要再擠,卻被人拉住。回頭一看,寧邪真衝他搖頭,用口型道:“左河。”
江鼎明白他的意思,左河在前面,他若上去,就是自己往仇家手裡湊,這麼混亂的場面,就是重明子也來不及救援,便即停下,遙遙的看著瀑布。
這時瀑布上的金字已經飛流而下數百行,前面的榜單都換過一個了。那些字元又小又模糊,一般人根本看不清。但總有眼力好的,還願意在前面大聲播報自己看見的數字。
“宗門榜都沒變化啊。寶玄第一,洞陽第二,丹霞第三,天榜還是這三個。”
“不然呢?你說誰還能位列天榜?三大宗門就是三大宗門,一萬年都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