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話,倘若他去了,定會把罪魁禍首告訴江鼎。然而現在,誰來告訴他,罪魁禍首在哪兒?
終究是大話。
“哼”一聲冷哼。
江鼎驟然回頭,就見一人坐在山口,面如寒霜,冷冷的看著他。
那人文質彬彬,相貌端正,一身青衫,雙目深沉如寒潭,不可見底。
江鼎一怔,一腔悲痛立刻化為驚喜,難以置通道:“前輩……你,你還活著?”
那人正是重明子,他看起來不但毫髮無損,連衣衫都沒有破一點兒,剛剛那場災難一樣的大火,彷彿根本沒發生過。
江鼎乍一見他,歡喜無比,根本沒想到細節,然而歡喜過後,疑竇叢生,忍不住奇道:“前輩,你……發生什麼事了?”
他這才發現,重明子身上疑點太多,除了衣衫,氣質也大變。之前的溫和氣質不翼而飛,變得陰沉冷厲,看著江鼎的目光,就如同一把尖刀。
難道是假貨?
江鼎忙用望氣術一探,更加疑惑:是他沒錯!可是怎的……
重明子冷冷道:“你居然來了。”
江鼎聽他這幾個字,便覺得寒意陣陣上湧,道:“前輩……”
重明子緩緩道:“真可惜,你要是不來就好了。”
江鼎道:“怎麼回事?”
重明子道:“我一直比較喜歡你,也願意給你安排,給你好處。可你不該多管閒事。”
江鼎道:“我怎麼……”
話音未落,眼前一花,重明子的手抓了過來。他本在上方山口,垂直有數十丈距離,然而一抓之下,已經到了近前,狠狠地抓向江鼎。
江鼎毫不猶豫的一劍刺出,劍光雪亮,反刺重明子,重明子略一停,江鼎腳步後撤,人飄然退後數丈,長劍前橫,喝道:“前輩,你瘋了麼?”
重明子略一揚眉,道:“有出息,向我拔劍?”
江鼎長劍微側,秋水一樣的劍光映在面上,眉睫生白,道:“我不願向您拔劍,那是因為您的恩情,而不是您的實力。不然大羅金仙,我一條性命而已,又有何懼。”
重明子道:“好,好,好。有志氣,可惜了,沒實力。你的劍鋒利,但若對上我,還差得遠了。”說著輕輕一彈。
江鼎只覺得虎口巨震,噹的一聲,長劍竟從手裡倒飛出去,緊接著身子一緊,似乎被無形的繩子捆住,四面八方壓力湧來,把他像夾心一樣擠在中間,連動一根手指也不能。
實力差距太大了。
江鼎心中已知結果。重明子實力高深莫測,還在金丹修士之上,自己在他手中猶如玩偶。看來今日隕落至此了。
莫名的,他沒什麼感覺,甚至連恐懼都沒有,只是覺得荒謬,眼前的一切都很不真實,連番的變故,讓他失去了恐懼的動力。
如果說他有什麼強烈的情緒的話,那應該是……失望吧。
從心底泛起的失望,如大石一般壓在他心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壓得他原本驕傲的眉梢眼角都透出幾分黯淡。
重明子輕易地制住了他之後,緩緩走近,道:“怎麼樣,感覺如何?”
江鼎道:“我能問一句,為什麼嗎?”
重明子負手道:“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麼?誰叫你回來的?剛剛發生的事情,明明是個禁忌。你看見了就該當做沒看見,掉頭就走,我也不會特意追上去殺你。可你竟然自己趕來,叫我想忘了你都不行,只好把你處理掉。如有下輩子,要記得,不要多事,衝動是沒有好處的。”
江鼎微垂眼瞼,道:“多謝指教。”
重明子輕輕一指,江鼎便覺得喉頭一甜,彷彿被戳了個血窟窿,差點一口血噴出來。重明子越走越近,道:“如何,後悔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