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方鴻俊對小雅的感情,愛情是有的,他真愛她,只不過讓他唉嫉妒能攪合的母親利用親情的巨大影響力對沖了。
那天她單獨約了這個心情憂鬱外表變得有點邋遢的男人,把一張醫院鑑定書拍到她面前,硬邦邦鄙視的聲音:“都是兩個孩子父親的人了,還不能保護自己的骨肉!是不是純爺們?”
已陷入巨大悲痛的方鴻俊兩手還是哆嗦起來,那張寫著妻子小雅名字的單據上有醫生特有的潦草字型,但裡面的“單卵雙胎”四個字還是很容易辨認出來的,也就是小雅跳樓時,正懷著兩個月的雙胞胎!突然而現的新悲劇差點讓他昏過去。
“這是何琳陪她去做的檢查,她不是一直精神心情看似不正常嗎?她在六院時就跑出去找何琳了。你可以給何琳打電話證實一下,何琳正在坐月子,生了一個千金。”
滴水不漏。她就賭他巨大悲傷再雪上加霜時不會給醫院打電話,就是打,也有她一個護士姐妹應付。當然何琳也沒接到電話,她還指望著拼勁全力罵他個狗血淋頭呢。
一個星期後,方鴻俊把六里橋的房子出售了,揣著一半的錢到順義他的工作地點附近新買了房子,就此從親朋好友眼裡消失了。當然何琳的那兩萬欠條他也再沒計較,連著一半房錢都還給岳母了。在陳哲和何琳的眼裡,他多少有些灰溜溜的,後半生將在無盡的自責和悔恨中度過,妻子因為婆婆跳樓了,帶著腹中的兩個孩子,這種悲劇能對抗對他母親的孝順嗎?估計這母子以後也會人不人鬼不鬼縮在郊區不用出來了。
這多少是個勝利,告慰了小雅的在天之靈。何琳對自己的婆婆更加看不順眼了。
儘管傳志上班前特意到母親房裡千叮嚀萬交代,不要提抱回去養的事了,至少最近不要提。老太太很聽兒子的話,也就聽了八小時,又觀察研究了月嫂半天,看著月嫂在樓下洗尿布。直到兒子下班回來,也笑模笑樣地跟著兒子上樓了。
何琳看著婆婆上來有點吃驚,心道真的上來了呀,以為不邀請就不上來了呢。但心裡真不情願讓她上來。
但老太太上來的理由多正當啊:看孫女!無論孫女在哪裡,當奶奶的看自己的孫女總是合情合理的。
妮妮啊!俺的小臭丫頭!看看俺的小妮妮喲,吃啥呢這是?就是跟個小嘴近!婆婆直奔嬰兒而去,抱在懷裡一個勁兒的親暱唸叨。
“小臭丫頭“,自己有時也會這麼叫,但不知為什麼婆婆叫起來怎麼顯得這麼虛偽有恐怖,明顯言不由衷,真稀罕她似的,太多做戲的成分,可能全給他兒子看的吧。不用轉頭也知道傳志在一旁嘿嘿笑。一個討人嫌的臭丫頭,怎麼就能轉眼就這麼親了呢?小姨也喜歡叫小臭丫頭,那可全是真心實意的心疼,這婆婆與小姨的誠意相比哪在同一量級上呀。
“咱們妮妮起名了嗎?沒起名奶奶給起個?“婆婆一邊抱著嬰兒,一邊含著笑問媳婦。
“還沒箱號,想叫天勤,媽有什麼好名字沒有啊?“
何琳硬著頭皮。
老太太看著兒子,那叫高興,“念弟,想弟多好啊。”
傳志本能地屏住呼吸去看老婆。
何琳一聲清脆的爆笑,“叫‘兄弟連’吧!”
老太太納悶,“‘兄弟連’啥?啥名字?”
“‘兄弟連’就是一個連的全是兄弟,比招一個弟弟壯觀多了,哈哈!”
傳志想笑沒敢笑。老太太臊著了,沉下臉責怪,“你婆婆沒文化,不興這樣作踐啊。”
一上崗上線,何琳也正經了,“沒作踐呀,兄弟連怎麼就不好聽了?招弟念弟保弟怎麼就好聽了?傳志你說叫什麼?”
傳志有點煩了,“以後不要再提名字的事兒了,就叫天勤,天道酬勤!”
何琳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