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一生,不會來到巴黎創下如今的事業了,所以他對呂西安波拿巴親王滿懷感激,之前他曾經多次向住在羅馬的親王寫信,只是親王卻很少對他回信。
他連忙開啟了信封,然後快速地瀏覽了信件的內容。
信的內容倒也尋常,不過是普通的敘舊加噓寒問暖而已,不過在信的末尾,親王囑咐他,最近自己可能有朋友會來到巴黎,如果向他尋求幫助,請他酌情予以支援。
普普通通的幾句話,卻在龐賽納心中激起了莫大的波瀾。
作為成功的銀行家,他雖然看上去深居簡出,但是卻時刻密切地注視著各方面的訊息,以此來作為投資的判斷基準,所以他當然知道,如今波拿巴家族在羅馬王的帶領下又重新活躍起來了——而之前他在斯特拉斯堡附近現身,更是在激起了莫大的波瀾,就連國王陛下都為之震怒不已。
在這個背景下,呂西安波拿巴親王卻主動給自己寫了信,並請求自己照顧一下他的“朋友”,這不可能不讓他感到一股沉重的壓力。
無疑,他可以把這封信直接燒掉,為了自己的安全,他也應該這麼做,可是最終龐賽納卻沒有這麼幹,只是把信放在了案頭。
這一方面是出於
呂西安親王對自己的恩情,他永遠記得當年如果沒有親王的幫忙,自己絕無可能出人頭地;
而另一方面,在內心當中,他隱隱然覺得自己不應該把波拿巴家族得罪得太狠。
他這一生已經經歷過太多風雨,見證過那些最古怪離奇又變幻莫測的政治變動,國王上了斷頭臺、共和國建立又滅亡、帝國建立又滅亡,這一幕幕大戲對他來說都印象深刻,他自然也知道,現狀也許不會是穩定的。
波拿巴家族能不能再度成就大業?他不知道,但是至少有機率——畢竟,法蘭西這些年來還有什麼離奇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呢?
所以,思前想後,他決定繼續靜觀其變,看看呂西安親王的“朋友”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暗中對自己的親信下了命令,這段時間如果有人求見自己,一律要對自己通報。
按照幾十年來養成的職業習慣,落座之後,龐賽納嚴肅地端坐在椅子裡面,拿起筆來準備完全今天的工作。
然而今天註定是一個讓他難忘的日子,就在這時候,他的心腹手下敲門而入,向他報告一位自稱是“呂西安朋友”的訪客到來的訊息。
龐賽納一時愣住了,以至於在檔案上留下了長長的一道劃痕。
看來,一切終究還是躲不過的……他心裡苦笑。
他已經年近六旬,身體日漸衰弱,也到了該要退休的年紀了,他還有一個人丁興旺的大家庭,孫輩都有好幾個了。眼下得到的一切已經足夠讓他滿意了,他還需要再奢望什麼呢?
可是他更加知道,世界上有很多事,不是你希望躲過去就可以躲過去的。
接著,他放下了筆,然後命令手下將那位客人帶過來。
就這樣化名貝利維伯爵的埃德蒙唐泰斯,悠然走入到了龐賽納銀行頂樓的辦公室裡。
他今天打扮得極為精緻,按照巴黎時興的樣式穿著開司米的襯衫和黑色的燕尾服,手上拿著一根手杖,手指還帶著一枚寶石戒指。
他一向學習很快,而且畢竟已經在約阿尼納公國當了幾個月的大人物,所以舉手投足當中,已經有了幾分堂皇貴氣,讓人一看就像是個貴族老爺了。
來到這裡之後,他打量了一番寬敞的辦公室,然後將目光放到了辦公桌後的銀行家身上,而這時候,銀行家龐賽納也正打量著他。
把埃德蒙帶進來的人向老人行了禮然後退出了辦公室,眼下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了。
在片刻的對視之後,老邁的銀行家站起身來,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