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浩思這才好奇的伸手要過了照片,石澗仁其實也從來都沒有跟洪巧雲交流過什麼畫作,略微偏頭去看,詹浩思還順便給他倒上酒,只是倒到一半就有些心不在焉,那酒盞原本就只有幾分大小,馬上溢位來,石澗仁連忙伸手擋住了酒瓶,詹浩思才好像被驚醒一樣:“少了幾分憤怒,多了一些悠遠,這個味……有意思!有意思!”
石澗仁這對繪畫藝術基本不懂的半吊子只看見照片上一個個表情呆滯的男女半身像,可唯獨眼睛靈動晶亮,似乎故意把各種角色場景都畫得有些呆板,凸顯出了眼睛的生動來,倒是很容易就讓人把視線集中在畫面的眼睛上。
似乎這就是自己當初跟洪巧雲交流關於眼神的那些細節,只不過自己是從老頭子那裡學來的經驗之談,這藝術家卻能提煉出來充滿了情緒。
俞、王二人在看詹浩思的反應呢,看起來他們三人中,這一個才是藝術把關的,氣氛一下就活躍起來,笑著找石澗仁碰杯,感謝他為藝術家提供了靈感。
石澗仁來者不拒,只是每一杯喝的時候,真是細細的品了下,洪巧雲一直看著的,有些驚訝他的酒量:“早知道你能喝,我在畫室準備點好酒,晚上我倆也能小酌一杯啊。”
石澗仁開心的搖頭:“對我來說,偶爾體會放縱一下就好,謝謝這好酒,嗯,還有這佳餚。”
的確是好酒佳餚,等到頗具特色的土鯽魚被端上來,三位客戶讚不絕口的加入到品嚐中來,詹浩思帶動氣氛,帶點碧綠色的美酒是一杯接一杯,石澗仁從來不勸,但也不躲,就是笑眯眯的喝,讓以往非得把畫商陪著喝高興的洪巧雲頗為驚喜,她是能喝幾杯,但畢竟單獨一個女人,還是有不少顧忌,於是今天就也放開了多喝。
結果最後包括她在內,都喝得有點醉醺醺,石澗仁很有興致的去順利刷卡結賬回來,原本打算把四位都送上計程車的,看起來深諳老道的王蘇陽興致很高,執意要再換個地方喝,說是早就聽聞江州的朋友介紹過,洪巧雲可能是多喝了點,原本想好自己應該灑脫的讓幾個男人去鬼混,石澗仁代替自己盡到東道主的義務就行了,這會兒卻腦子一熱:“我也要跟你們去見識一下!”
俞修遠和詹浩思估計也是喝到位了,還鼓掌歡迎,於是一行人出發,王蘇陽本來叫石澗仁開車的,誰知道反覆背了好幾遍交規的司機說自己酒後不開車,王蘇陽這會兒有點輕蔑:“這有什麼,到處都有酒後開車的。”
石澗仁依舊不溫不火:“嗯,別人怎麼做是別人的事情,我做好自己的這點就行。”
王蘇陽趁著酒勁說話有點衝:“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地方,年輕人,還是要順應社會才能更好的生存,講個性是沒有出路的。“
石澗仁的確沒脾氣:“好,謝謝王先生的指教……計程車來了,您跟俞先生走前面,詹先生也一起麼?”
詹浩思卻要跟他一塊,洪巧雲上車時候腦子又一抽,推了石澗仁跟詹浩思坐後面,自己關上門就做拜拜:“好吧,還是你們玩開心點,我自己回去,明天畫室再見。”她今天其實有特別打扮過,大波浪的過肩長髮比往日女人味濃得多,灰白色的風衣下白襯衫加果綠色長裙打扮很有氣質,路燈下顯得婀娜動人,石澗仁心細:“那……你回去以後給我打個電話報平安?”
洪巧雲揹著一隻手揮揮告別,就上了後面的計程車。
詹浩思眯著眼看互動,計程車跟上前面的出發以後,才詢問:“石小友現在主要做點什麼哦?”
喝了不少陳釀,也處在略微飄飄然境界的石澗仁有點出乎意料的指指前面司機:“兼職開出租啊。”
詹浩思再次睜大眼,愣了兩秒才哈哈大笑,這下連計程車司機都詫異了:“哥子不是開玩笑哦,你們這不是文化人就是老闆,啥子兼職開出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