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國的富饒,有著絕對的本錢,能夠拖、能夠等,等齊國再出現一位田單、司馬穰苴一樣的大才。
說白了就是,趙國拿不出足夠吸引齊國的利益,想要僅憑大義來勸說齊國是不可能的,君王后不是那些會意氣用事的年輕人,她經歷過太多的變化,齊國的由盛轉衰,然後復國,偏安一隅。
晉遙只能拱手,他如今的確拿不出任何利益來讓齊國去打破多年的安寧與和平。
“老婦還會在桑海待上三日,先生想好再來見老婦吧!”君王后也沒有急著催晉遙拿出其他可行的條件。
“好!”晉遙選擇了先退出去院子,將小院留給了君王后和荀子。
“如何?”荀子望著君王后問道。
“墨氣太重,年輕稚嫩,但是是個大才,配得上天下開出的上卿之位!”君王后澹澹地評價道。
“可惜說他年輕氣盛,卻又有些老成,不然腦子一熱,也許就上當了!”荀子搖了搖頭。
一切其實都是荀子設計的大局,從一開始就是在潛移默化的影響著晉遙一行的思維,讓晉遙發現齊國的危機更重,然後他也相信君王后的個人魅力是能打動晉遙的。
只可惜,晉遙似乎是真的被趙王丹給傷到,不願意再去親信任何人,也對各國朝堂產生了隔閡和疏遠。
“墨家入齊,對儒家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荀卿為何願意舉薦他入齊呢?”君王后更想知道儒家是怎麼想的!
墨家一旦入齊,等於是在齊魯大地上就有了兩大顯學,這對儒家來說是在自毀根基了,所以,君王后想知道荀子到底是想做什麼?
“齊國在等一位大才,我儒家又何嘗不是如此,天下一統的徵兆已經出現,一旦天下一統,諸侯覆滅,接下來首當其衝的就是我們這些顯學百家門閥了。”荀子嘆道。
“所以,我們也只能借齊國的勢,拖緩一統的程序,然後有更多的時間來尋求出路!”
君王后點頭,明白了,儒家和齊國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因此,都在等著一位能夠扭轉天下大局的大才出現,而在這之前,他們要做的就是拖慢這一統的時間。
而晉遙也獨自走在桑海的街頭,望著已經回暖的天空,聞著海水帶來的潮溼和腥甜,一瓣瓣桃花花瓣飄落,帶著絲絲細雨撒在自己身上。
“在想什麼呢?”一把桃花紙傘遮擋在他的頭頂,一聲熟悉的聲音響起。
晉遙低頭看了一眼,然後又憑欄而望,苦澀地答道,“為什麼這個世界就不能簡單一些,純粹一些呢?”
“因為制定規則的人不是你,你不夠強大,強大到能夠去制定規則!”少女與他並肩站在海邊欄杆前。
“從一開始,你就被儒家設計了,從你們出現在桑海開始,儒家就在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你們的思維,讓你們陷入了他們預設的環境之中。”少女繼續說著。
“其實你們可以什麼都不做,就如同你自己說的,純粹一些,墨者就是墨者,只管快意恩仇,只管但行好事,至於其他的,為什麼還要去糾結呢?”
“墨家幫著趙國反攻草原,反攻蠻族,該做的就已經都做了,至於燕趙齊將來如何,又與墨家何干呢?”
“墨家要做的其實只是幫著趙國士卒樹立起戰心,讓趙國士卒知曉蠻族並非不可勝的就足夠了。”
少女繼續說著,分析著墨家的一切。
“所以,一切就僅僅是你的一廂情願,就算你能勸說齊國幫助趙國牽制了燕國,那又能如何呢?”
“你們墨家是不是都覺得,這個天下缺了你們就不行了?沒有你們,趙國就不會反攻草原了嗎?沒有你們,趙國就不會自己派出使節遊說各國幫助他們守住後方?”
晉遙低頭,看著少女不斷的述說,然後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