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漸漸西移,我們一屋子人一起去打了飯,原本想在食堂解決掉,但實在受不了周圍學生的指指點點,好像我們三零八的人全成了觀賞生物。最後只得躲回五零一,也不由暗自慶幸現在沒住在三零八,不然在對面洗手間的特殊氣體攻勢下,我們更會食不下咽。
每個人的食物都剩了不少,我連最愛吃的魚塊也只咬了幾小口便沒再動,幹扒了幾口米飯,喝了杯熱水就算解決了晚飯。袁霏吃得最少,只吃了幾粒米,菜絲毫末動,便收拾了餐具,拿起書去上晚自習。
「袁霏!等我,咱倆一塊!」我急忙叫道,忙把飯盒一蓋。抓起書就追了出去。
這個傢伙,老大才剛說完不許單獨行動他就自己跑掉了!
好不容易在樓梯口追上袁霏,誰知他看到我馬上加快了腳步。我愣了一下,頓時無名火氣,一下子追過去拽住他。
「喂!你是什麼意思!?如果不是老大讓咱倆結伴。你以為我樂意纏著你!?」
「別跟著我。」袁霏低低地說道。
我愣了半晌沒能反應過來,他垂下頭轉身便走,我更是氣得渾身直哆嗦。我立刻加快腳步超過了他,悶著頭大步向前走。
可惡!可惡!我還以為我跟他的敵對關係已經解除了。我還以為我們可以成為有難同當的好夥伴,看來是我自作多情!死飛猿,你自己一個人害怕去吧!我再也不管你了!
一到晚上,除了實驗室、語音室跟電腦室外,系裡的整座教學樓都會大門敞開,歡迎所有學生隨便進出學習。我直奔系內的大會議室。那裡已經稀稀疏疏地坐了十幾個人,都悶著頭背書寫作業。
我坐到第一排靠門口的位置,剛坐下翻開書不到半分鐘,一聲清晰的「滴答」便傳入了耳!我神經質地全身一顫,當即站起,驚得手腳都在哆嗦。又來了嗎!?
「滴答」
我瞪圓了眼睛死死地望著門口。
「滴答」
「那位同學!把水龍頭關緊!」
門外不遠處的洗漱間傳出一個人的叫喊聲,然後另一個人應了一聲,接著傳來擰水龍頭的聲音。再接著,滴水聲消失了。
太過安靜的走廊將洗漱間的聲音傳導到了會議室這邊,太過清晰,猶在耳邊。我兩腿一軟癱回椅中,心跳快得險些令我窒息。
我抱著頭,趴在桌上急促地喘著氣,四肢都在顫抖。
我一定是快瘋了……我已經神經了……我不行了……
我匆匆忙忙地抱起書,踉蹌地奔到人較多的位置,靠牆而坐、從不知道背部貼到牆壁上時會有種鬆口氣的感覺,因為不用擔心後方會莫名地多出一個東西慢慢靠近你……
我翻開書,呆呆地望著滿紙的英文,腦海中卻沒有映入半個字母。偶爾會有人回頭看我一眼,然後便小聲的跟身邊的人議論著什麼。
我之所以選擇這個大會議室,是因為它一向是畢業班晚自習的首選,而此刻校內已經幾乎沒有畢業班的在校生,所以我在這裡受到的關注會是最少的……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袁霏冒冒失失地跑到門口,東張西望地好像在尋找著什麼。在我倆目光相撞的一瞬間,他的神情為之一緩,明顯放鬆了下來。然後他低下頭,一聲不響地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看著他有些喘氣、不斷擦拭額頭的汗水,我不禁懷疑這傢伙是剛跑完長跑。
我看了看手錶,從口袋裡掏出火車票,出神地看著發車時間,最終將這張車票撕掉了。
小燦的遭遇已經讓我明白,逃離並不是解決的辦法。比起我一個人在老家的空房子中歇斯底里的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