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玄月見他不像撒謊的樣子，難道他說的是真的？他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他是吃著死人的肉活下來的？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也許，他確實誤食了鬼士的血肉，他確實有了混血子的體徵。

吳玄月從包包拿出一顆藥來，遞給他。

文化睜大眼，問道：“這是給耿哥的靈藥嗎？”

“不。”吳玄月冷冷地說道：“是給你的。”

“我？”文化疑惑地看著吳玄月，“為什麼要給我藥？現在有傷的是北山阿四聶耿。”

“是，你沒有猜錯，我就是想證實你是不是有混血子的體徵。”

吳玄月說這些話的時候，站在門邊的戚昊天眉頭越皺越深，戚昊天在想，吳玄月說到混血子的時候，她為什麼那麼淡定。

如果說以前，她不知道自己是混血子的時候，說這些話，還情有可願。可是，上回，在大壑口，她明明已經知道自己是混血子，不管她信與不信，難道就沒有懷疑過半分嗎？

所以，此時，戚昊天擔心地看著吳玄月，她在用這些藥試文化是不是混血子的時候，她有沒有想過，她也是用這些藥止痛的。

文化顫抖著手，慢慢拿起那一顆藥丸，他很猶豫，也很害怕，他遲遲沒有把那一粒藥放進自己的嘴裡。

文化的眼睛從那粒藥上移開，轉到了吳玄月的臉上，他說：“玄月姐姐，要是我是混血子，蔡琪該怎麼辦？”

“你想怎麼辦？”吳玄月也回看著他，看他對蔡琪還有幾分真心，她願意幫他，只是，現在，她一個人也拿不定注意。

文化顫抖著手，眼淚已經流下來，他哽咽著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辦，要是我是混血子，她一定會很害怕，就像怕你一樣。那個時候，我怕她見到我，會嚇得瘋掉的。”

文化說到這裡，突然抹掉眼睛，將那粒藥握在掌中，堅定地說道：“玄月姐姐，我拜託你，如果我真的是混血子，請你不要告訴她，我會選擇適當的時候，離開她，永遠的離開她。就算她恨我，像恨正常人那樣的恨我，也不願意她怕我。我不希望她把我當混血子一樣怕我，我不要她想起我們在一起的日子，就感覺後背發涼，一陣後怕，我不要，絕對不要。玄月姐姐，你能答應我嗎？”

“好，我答應你。”只要他答應離開蔡琪，吳玄月當然會答應他。

文化那雙驚恐的眼睛，看向門口的戚昊天。

戚昊天知道他的意思，無奈地點點頭，表示他也不會說。

文化的眼裡，有了一絲光亮，他的目光從戚昊天那裡轉回來。張開手掌，看著手上那顆藥丸。

然後，文化在他們兩人的目光下，服下了那粒藥。

如果他服下藥後中毒，沒有混血子體徵，吳玄月會馬上讓他服下解藥。

可是，文化服下藥粒以後，他不但沒有中毒跡象，而且紅光滿面。

吳玄月看她的手上，青筋蜿蜒，凸在面板下，這是鬼修脈象的體徵。以前吳玄月在巫山的時候，也是這樣，被楊聖醫誤診為混血子，害得戚昊天至今都還蒙在鼓中。

文化失望地閉上眼，眼睛嘩地流了下來。

吳玄月沒有安慰他，而是威脅道：“你如果這次，再在蔡琪面前說漏嘴，就是玉皇大帝來了，也幫不了你。”

文化不停點頭，“謝謝玄月姐姐，我知道了，但我接下來該怎麼做？”

吳玄月有些無語，他剛才還堅決地說，他會找個適當時機離開蔡琪，現在，又不知道怎麼辦了。

吳玄月堅定地告訴他，“接下來，你要裝著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以前怎麼樣，以後還怎麼樣，知道嗎？”

“知道了，謝謝玄月姐姐。”文化又不停點頭，像是在給自己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