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成聞言並不急於出聲,只望向趙懷義。
趙懷義容色不變,甚至有些尊崇地向折可適抱了抱拳,“聽聞折將軍戍守邊關二十餘年,大小勝仗不計其數,著實令晚輩佩服。”
折可適有些不以為意地揮了揮手,也沒看趙懷義一眼,這態度委實有些囂張了。隨後,就聽趙懷義繼續問道,“將軍以為,一場戰役取勝的關鍵是什麼?”
折可適揚了揚眉,才將目光轉到趙懷義身上,“戰役取勝因素很多,不同戰役也不盡相同,但最重要的還是兵力水平與戰術戰略。”
折可適說完,帳內不少統領跟著點頭同意。
“將軍所言甚是。”趙懷義嘴角微勾,眉眼是說不盡的風流繾綣,恰如春日暖風,燻得人沉浸其中。
折可適本是瞧不上這等簪纓貴族家的公子哥的,但心底也不得不承認,這小子長得著實好看了些。不過,光是好看是打不了勝仗的,戰場上是你死我活的真槍實戰,可不是讓這些世家子弟過家家玩兒的。
他正打算結束這場無意義的對話,就聽趙懷義說道,“不過懷義私以為,所謂的兵力是指精兵的數量。戍守平夏城計程車兵雖只有兩萬,但俱是裝備優良,身經百戰的精兵,而西夏卻不同,他們的三十萬士兵大部分是從各州府徵召而來,本身作戰能力差且軍心不齊,只要他們自身傷亡達到一定數量,必定全線潰散。此則其一。”
折可適默默地聽著,眼神已沒有了初始的不屑,甚至還略略偏過頭,想要聽得更仔細些。
適時,營帳中眾人都靜靜地望著眼前還不到弱冠之齡的男子,誰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其二,如今兵臨城下,諸位將領還可以如此冷靜自若,除開自身原因外,其實還有一大部分源於平夏城外的諸路聯軍。”
說到這,在座的統領紛紛對看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地交換了眼神。
“陝西前沿守軍,河東路,熙河路,環慶和秦鳳路守軍在前幾次防禦戰中出了多少力,諸位統領想必很清楚。”
這倒是實話,平夏城憑自身兩萬精兵而至今還不被攻破,諸路聯軍在中間抵擋了不少。何況,聯軍統帥還是令西夏人聞風喪膽的王將軍。
折可適認真看了一下眼前的男子,才發現他眼眸澄澈,目光堅毅有神,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番儒雅的風度,全然不似汴京那些走馬鬥雞之徒。
“即使不增添兵力,為何要延遲反擊?”折可適問道,連他自己也沒發現的是,他的語氣已由最開始的詰問變為詢問。當然這點改變被一直旁觀的郭成看在眼裡,他輕輕捋了捋下巴上的鬍鬚,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要徹底擊垮西夏人,必須要令其軍心崩潰。”趙懷義語氣篤定,仿若一切盡在他掌握中。
“如何做?”折可適急不可耐地問道。
其他統領眸光微閃,心中已翻起驚濤駭浪。他們這些人且不說,折將軍可是身經百戰的沙場老將,要讓他不恥下問的求教,他們打這輩子就沒見過,何況對方還是他一貫不恥的貴族子弟。
這小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趙懷義卻沒注意其他人的眼神,他將目光投向營帳口,呼呼的北風漫天席地地刮來,將簾帳吹得向內翻卷,冷風襲來,他卻絲毫不覺得寒冷。
他將手伸到空中,眸光微沉,“我在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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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議完事,紛紛離開主營,郭成將趙懷義留下。
他拍了拍趙懷義肩膀,眼中賞識之意愈濃,“你的建議我會盡快傳書王將軍,想來他必定也會認可。不過話說回來,連老折那般心氣高的傢伙都主動邀約與你比試箭術,看來我果真沒看錯人!”
趙懷義淡笑著道,“將軍盛讚,懷義不過只是附議了種統領的建議。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