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手術,可這也越接近擺脫這一切的日子,不是嗎?就像以前參加5千米長跑一樣,從一開始跑就覺得累,越跑會越累,到剩下鄰近終點的最後幾圈,就會覺得身體像要爆炸一樣的累,我現在的腦子裡也感覺像要快被流化的血水撐爆了一樣,可是這就代表我很快就能不用再跑、也不用再累了呀!”張香開解說。
“我只能在終點等你卻不能陪你一起跑、一起累的這一點總是像有刀戳進我心的感覺。It’s killing me!”林森心如油煎地說。
“並不是這樣的,你不光陪跑,還一直拉著我的手,這麼多天了,白天你為我忙吃忙喝還忙著穴位按摩,夜裡我如何難眠你就如何困難在旁邊助我入眠!其實你比我更辛苦!”張香心疼道。
“沒人比你跟病痛對抗更辛苦,所以你一定要贏!這樣才不白白辛苦!”林森忐忑道。
“我喜歡你送我的那朵向日葵!看起來好開心!手術以後,我要親手放在我的床頭上!”張香想起林森之前送自己的那幅畫許願說。
“好,我也要親眼看著你擺得正不正!”林森接願說。
“Deal!”張香說。
“Deal!”林森說。
霍正給張香照完CT片子,送張香回病房的路上說道,“我欠你一句道歉,我不知道張醫師離開你的過去,更不應該讓你參與無國界醫生的事情!”
“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又不知道!”張香答說。
“如果不是我想多製造和你見面的機會,也不會百般邀請你參加我院的活動,如果那天沒有在那樣的場合重逢,你也不會出事!如果我當時把你帶回我院,你也不會被誤診!而且明明我參與了你的急救,卻還是沒能阻止這種併發症!我作為醫生也好,作為朋友也罷,真的感到對你很抱歉!”霍正後悔道。
“哪有那麼多的如果啊?若有那麼多如果的話,那如果我沒撞上車門,不是更好!”張香寬心說。
“可是我還是脫不了干係!我們認識這麼長時間,你被我連累住兩回院了!你不是說,長這麼大都沒穿過病號服麼!”霍正追悔道。
“是啊,好難看啊!所以說啊,跟醫生做朋友真不是什麼好事!常見面就更不好了!”張香抖著衣袖撇嘴說。
“你想用被我連累擺脫我的話,這次我是真的百口莫辯了!”霍正羞愧難言。
“我做的事情,我自己承擔,不關別人的事,若不想被我擺脫的話,以後不要再說受你連累這種話了!”張香微微一笑說。
“那我說感激上天給了我這樣拉近我和你的距離的機會,難道不是很可恨麼?”霍正歉疚地問。
“反正你也不可愛!”張香理所應當地說道。
霍正聽完“撲哧!”一聲地笑了出來,真是拿張香一點辦法也沒有。
張香輸完液在樓梯間來回散步時,接連幾日看見腫瘤科門口一對年邁的父母為了給兒子愁錢治病累得躺在樓梯間休息,因為親戚朋友都愁不到錢,只好黑天白天地輪流去打工掙錢,每日為兒子不被停藥而奔波,只為了兒子能活下去這樣簡單的願望。對一個人來說,白髮人送黑髮人無疑是最大的悲哀,看著自己親手帶來這個世界的孩子經歷從出生到死亡再親手送離這個世界,該有多麼悲痛?張香曾經偷偷在補眠的老人蓋著的外套裡塞過幾次錢,霍氏醫院也曾多次減免過急救費用,可是跟龐大的治療費用比起來,依舊是杯水車薪。當一個國家還有人因為治不起病而等死之時卻看著有大筆科研經費投入航天、軍事和導彈試驗的時候就說明這其實並不是什麼國家戰略而只是政府的野心,因為它把政治擺在了人民的前面。可是國家要怎麼辦呢?弱國無外交,軍事力量就是自己的保命符,想要不被侵略就不能放鬆戰鬥力,樹欲靜而風不止的人類社